歐陽珠可不管這些,她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孩子的身上,急忙拿來了一條毛巾為姐姐拭擦著嘴角的血跡,眼裏的淚滴不住地往下掉著,哽咽著對雪兒說:“姐姐,你好傻,傻得把自己都搭進去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就不和家裏人說呢?要是二姐不說,你是不是準備一直瞞下去?”
雪兒露出一個淒涼的微笑:“珠兒,你說我這事兒怎麼和你們說?按咱老家的說法我這叫傷風敗俗啊,我要是說了不是給媽媽臉上抹黑嗎?你畢竟還小,告訴你也是徒增你的擔心罷了,再說你還是個在校學生,這些事兒又能懂得多少啊。”
“姐姐,我們可是親姐妹,聽二姐說你生孩子差點要了命,這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你說我和媽媽這輩子會安心嗎?”
雪兒的眼淚又開始流了:“珠兒,姐這也是迫不得已,你看把咱媽都氣成什麼樣子了,我這心裏有愧啊。”
歐陽珠不斷地為姐姐擦著眼淚:“姐,別哭,我不是責怪你,我是心疼你呀。”
舒蘭則看著懷裏的孩子眼淚汪汪:“娃兒,你來的不是時候啊,你這不是給你媽媽添煩惱嗎?沒名沒分的這算怎回事嗎?”
劉曉雲知道,舒蘭這話是說給她聽的,是她的幹涉破壞了兩個孩子的好事,讓出生的孩子也沒了名分,這個罪名夠分量,劉曉雲體會到了舒蘭對她的恨意。
等舒蘭平靜下來後,陸源牽頭和她進行了多次談話,當然是關於雪兒和陸寒冰的婚姻問題了。可顯然這個問題進行的異常艱難,無論劉曉雲怎樣道歉,陸寒冰怎樣承諾,陸源怎樣闡明自己的觀點,舒蘭就是死活不鬆口,非要帶著雪兒和孩子回老家,說歐陽家至此和陸家從此不再有任何關係,既然是雪兒生的孩子,那他也就是歐陽家的後代,正好歐陽家也缺個男丁,這孩子姓歐陽了。
這話可把陸源一家子嚇了一大跳,劉曉雲連忙問:“舒蘭妹子,那你的意思就是再也不允許冰兒和雪兒在一起了嗎?這話怎麼說的,我們千裏迢迢的就是為了讓他們複合啊,你這一摻和可就全完了。”
舒蘭冷冷地一笑:“是嗎?我倒不這麼認為,俺讓雪兒這麼做不正成全了你的意願嗎?你可以為你的兒子找到你合心合意的媳婦,不用再擔心俺家雪兒影響到你兒子的前程。”
劉曉雲有點惱怒:“舒蘭,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我低聲下氣的給你說盡了好話,你還這麼不依不饒的不識抬舉,到底怎樣你才可以同意這門婚事?是,孩子是你女兒生的,可別忘了她生的可是陸家的後代。”
陸源一聽妻子又開始飛揚跋扈,氣得他恨不得給她倆耳光,但礙於這麼多人在場隻好忍住了,隻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劉曉雲,這裏沒你的事,你給我閉嘴!”
劉曉雲氣的失聲痛哭:“陸源,我是你妻子,你兒子的媽,對著這麼多人你也不給我麵子,你把我當什麼?出氣筒還是老仆人?我就是犯了點錯你也不能揪著不放吧?”
陸源對著這麼多人真的不想和她吵,隻得讓陸寒冰強行帶著劉曉雲出去,他好心平氣和的與舒蘭商量問題,他想舒蘭惱怒的是劉曉雲,隻要自己誠心誠意去說服她,舒蘭是一定不會再阻攔的。
可這次陸源想錯了,任憑他說破了嘴,舒蘭也不答應他的懇求,執拗地要把雪兒帶回家,說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吃,怨不得別人,這都是雪兒的命,命該如此。至於陸寒冰,他還年輕,不要因為雪兒耽誤了他的大好前程,他堂堂一個公司老板,省委書記的獨生兒子,多少名門貴族的千金小姐惦記著,千萬不要在雪兒這棵土楊樹上吊死。
陸源沒想到善良本分的舒蘭會如此執拗,連他陸源這個老麵子都不給,這下他也沒招了,但他心裏是理解舒蘭的,女兒受傷害疼的是母親的心,她這是在護犢啊。
可是,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呢?畢竟孩子們是相愛的,要是任憑舒蘭這麼處置,豈不是毀了一樁好姻緣?不行,這件事上再難也要堅持。想到這裏,陸源沒再和舒蘭談論這個問題,隻是很巧妙地把話題轉到了嬰兒身上,以此來博得舒蘭的信任,好給事情留下一個回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