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絕對錯不了,這是血腥味,而且,謝雷凝視著手中黏答答的泥土,好像還很新鮮,就像剛才才流出來的。
“救,救,救救我,救我,我…………”一個如同被捏住了喉嚨發出的聲音突然從旁邊的一處燈火全都熄滅了的帳篷中飄出。
“誰…………”謝雷渾身毛孔頓時根根炸裂,下意識的輕喝了聲,飛快的拔出腰間的彎刀對準了出聲的那頂帳篷。
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渾身浴血,已經離死不遠的人,正艱難的從帳篷中探出手來,一雙時睜時閉的求生眼睛在黑夜迫人心弦。
愣了下,謝雷一揮手,帝國士兵迅速的將帳篷團團包圍,四下的看了眼,好像沒有什麼人發現自己剛才的驚呼,冒著汗液的手緊緊的攥著彎刀,謝雷慢慢向這名呼救的人走去。
“救,救,我………………”似乎看見了生的希望,這名在死亡線上徘徊的人陡然將手臂完全伸直,一雙眼睛裏透露著對生的無比奢求。
奧蘭的士兵?走到近處,謝雷這才看清這滿身血汙的衣服竟然是奧蘭的軍服,而且好像就是剛才負責守衛寨門的那批奧蘭士兵
“救,求求你,救救我,是,咕嚕……”垂死的士兵嘴裏突然冒出一溜血沫,也說不出話來,手咚然掉在地上,隻是還直直的向前伸出,一雙眼睛忽閉忽睜,就像是一盞強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就此熄滅。
“呼~~~~呼~~~~”看到眼前這名隨時可能就此死去的人那無限渴望生存的眼神,謝雷突然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蹲下身來,輕輕的將左手掩蓋在了這名奧蘭士兵的眼睛上:“放心吧,不會再有事了,安心回家去吧。”同時,右手一擰,彎刀迅速的紮入這名奧蘭士兵的心髒位置,鋒利的彎刀頓時將這名士兵的胸膛刺了個通透:“你不會再感覺到痛了,是吧。”緩緩的抽出彎刀來,謝雷歎息了口氣,鬆開了遮住這名奧蘭士兵眼睛的左手。“因為你解脫了。”士兵的眼睛已然閉上,不知為何,謝雷居然能從這張死去的臉上看出一份安詳得就如同在熟睡中的模樣。
一把拉開帳篷的簾子,謝雷低頭鑽了進去…………
片刻之後,謝雷忽然是死死掩著鼻子,從帳篷裏飛也似地奔了出來。“呼呼呼呼呼………………”長長的喘著粗氣,謝雷心有餘悸的回頭看向了那門簾已經被拉起的帳篷。
死人,全是死人,在這麵積不足10平的帳篷中,重疊著,交織著,居然有著難以想象的死人,看規模,怕不下3,400百人,濃密的血腥味在這封閉的環境中散發不出去,以至於異常沉悶,讓謝雷差點窒息在了裏麵,沒有一具屍體是閉上眼了的,那一雙雙大睜的,極度震驚而扭曲的臉上分明透露著不可置信的表情,而這表情,也永遠的凝固在了他們臉上。
在那密集得令人發指的死屍堆中,一綹不同於士兵的衣甲的黑色長袍邊吸引了謝雷的目光,下意識的想鑽入帳篷,可看到那幾乎無處落腳,血水橫流的泥地,謝雷遲疑了下,招呼了幾名劍士,謝雷指揮著將那黑色長袍的穿著者抬了出來。
應該是剛才那個玩火球的魔法師吧,出乎意料之外很年輕的一張臉,還透露著些許稚氣,而那張表情永遠凝固了的臉上,並不是那些奧蘭士兵那種慌張,驚恐。恰恰相反,這名個人臉上,卻是一副喜悅的表情,好像是有什麼令他望呼雀躍的事情,以至於讓他在死亡降臨的時候都沒有意識到。
翻動了下屍體,背部上一個通向心髒位置的傷痕暴露在了謝雷麵前,很明顯,這個人,絕對是遭到了突然襲擊,以至於他毫無防備,都還沒有意識到,便稀裏糊塗的丟掉了性命。
可做這些做到如此地步的到底是誰,目的又是什麼………………謝雷苦悶的錘了錘腦袋,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搖搖頭,指揮著帝國士兵重新將這些屍體放回那帳篷之中,然後將帳篷的布簾方下,掩蓋住裏麵的景象。
還要繼續嗎?到底還要不要繼續?謝雷苦惱的用力夯錘著自己的腦袋,可大腦現在就如同漿糊一般,非常黏稠就是想不出辦法來。
“呼………………”耳朵邊突然是一股帶著清香的涼氣襲來。
謝雷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但立刻,保持著這個動作,謝雷定立當場。
“是你幹的嗎?你,不,你們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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