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架不住少帝殿下的死纏爛打,璟帝陛下最後還是給清淡了多日的白離做了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魚,還有一道水晶肘子,偷偷埋著詭月,給白離加餐。
白離吃飽了就抱著同樣吃飽了的團子上床裹著被子睡了。
“……”一邊孤零零的,被丟下的璟帝陛下。
這沒良心的女人。
哀怨半晌,終究還是無奈的去乾清宮,給白離挖那壇埋在夾竹桃下麵的桃花酒。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埋的,埋在他宮裏頭,他居然半點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這宮裏還有多少白離三年前埋得酒,上次問,也不肯說。
白離第二天一起來,就看到了放到床頭的酒壇,原本該被雪泥糊的髒兮兮的酒壇子已經被擦得幹幹淨淨了,還貼心的壓了張紙,叮囑白離要多穿點衣裳,早點回宮來。
白離捏著紙片忍不住莞爾,將窩在被窩裏不願起來的團子往傍邊一放,便喚來宮人伺候洗漱,最後出宮時,還不忘讓人給穆承璟帶句口信。
今天是大年初五,各家的年宴差不多都在這幾天排滿了,連鳳吟府上都免不了要抽出一天來應酬一下。
恰好白離今天來了,避過了一眾在前麵的賓客,直接入了後院。
在前頭應酬一眾同僚的鳳吟冷著一張臉,顯然是不怎麼歡喜的。
鳳吟的性子隨了白離,不喜歡應酬,卻又是無可奈何。
不過,其實大堂裏的臣子們也不怎麼想過來,畢竟,主人給他們擺臉子,他們也不想來看臉色呀,不過,這也沒辦法,他們不敢說,鳳吟公主固執的請,他們就隻能夠過來看臉色了。
“大人,長枕宮裏的那位過來了。”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趕過來的總管在外頭望了望在裏頭冷著一張臉對著大臣們的自家主子,心疼了一瞬被自家主子請過來的大臣,進去在鳳吟耳邊低語。
“先生來了。”鳳吟冰冷的有些走神的眸色一亮,頓時就眉開眼笑了,輕輕的低喃了一句,揮手將一眾大臣丟給管家,自己興衝衝的就去找白離去了。
那晚的事情鳳吟知道的不怎麼清楚,可是,白離沒能夠離開,卻是知道的,甚至是,大臣們好奇那白發紅衣的美人是何人是,鳳吟就知道,這是自家能夠沒能夠離開的先生了。
總管看著自家已經跑了的主子,無奈的歎了口氣,對著一眾鬆了口氣的大臣賠了個不是,便代自家主子開始陪客了。
而已經跑了的鳳吟拎著裙角就跑到後花園,果然看見那人一身紅衣,坐在暖閣的花廳裏麵,而一邊,還有一身紫衣的顧舒望和素衣的秦環陪著。
“來了啊,過來,給你帶了壇桃花酒,為師親手釀的。”白離聽見聲響,遠遠瞅見跑過來的弟子,招了招手,讓人快點過來。
“鳳吟見過先生。”鳳吟被白離一招,就樂顛樂顛的過來,眼巴巴的看著白離手邊的酒壇子。
先生親手釀的桃花酒呀,先生不在三年就沒喝到過,皇兄那兒倒是還剩下些,可是皇兄那小氣吧啦的性子,就沒給她分過一點兒,還是先生對她好。
“給你,算壓歲錢了。”白離看得分明,好笑的勾了勾唇角,看著膩在身邊的鳳吟,一巴掌糊過去,就把人推開了。
“多謝先生,先生是要留下來不走了嗎?”鳳吟喜滋滋的將酒壇子稀罕的抱在懷裏,一副生怕別人上手搶了一般。
“嗯,被你皇兄困住了,不走了,正好留下來教你些東西。”白離點點頭,端著茶杯的手有一瞬停頓,隻是,眉尖一挑,看著身邊的鳳吟,眸色裏,便溢出一許不懷好意來。
“教我些東西?教什麼,還要抄醫書嗎?”鳳吟看著那狡黠的眸色,頓時就苦下了臉,跟被雨淋了一般,怏怏的沒精神了。
先生教東西,雖是很開心,可是,先生每次教什麼東西都要抄好多的書,她剛剛才把去年詭月給她的書給抄完,如果又要抄的話,自己估計可以請辭了右相之位,回家專心抄書了。
一邊看戲的顧舒望和秦環眼角也帶了幾分促狹。
鳳吟這模樣,的確是挺好笑的,多大的人了,還怕抄書,雖說,那書的確是抄的人手疼的厲害。
“醫術自然是要繼續學的,既然開始了,便不好半途而廢了,以往學習的陣法也好考校一番,看你到底學到哪個地步了,我聽阿璟說,他有時間就會指點你陣法方麵的知識,你應該是沒怎麼退步,至於孔孟之道和權術,我也不用擔心,你在朝堂幾年,還不至於沒被磨礪出來,看你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就暫時不教你新東西了。”白離看著自家可憐巴巴的小徒兒,心間一軟,安慰的拍拍鳳吟的肩。
罷了,自己也不是沒有時間來慢慢教,一時也用不著著急。
“謝謝先生,先生最好了。”鳳吟聽聞不用抄書了,頓時眼睛一亮,開懷的撲到白離懷裏,親昵的蹭了蹭。
“起開,餓了,讓人傳膳。”白離嫌棄的一把推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