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調調聽起來還順耳,讓人快睡著的開幕詞才像是開大會。”我替台上那仁兄辯解。如果剛才那姑娘還站在我身邊,我想我又有話跟她聊了,可惜她終究是內力差一層,沒這機會了。組織方調來一黑妞禮儀小姐站在我這排,她好似防備我似地,站得離我有一公裏遠。其實她大可放心,我不會騷擾她的,最多就是言語上插科打諢罷了。
今天的我,變得有些反常。
第二順位的這位仁兄終於把冗長的開幕詞念完,會場裏一半的人都陷入昏昏入睡的狀態,主持人對這種氣氛相當不滿意,試圖用他那低沉又富有感召力的聲線調整氣氛。
“我們請路西法大人再次登台,為介紹這次評委會新增成員,我們的神秘嘉賓。”
台下的觀眾被打了雞血,隻要聽見路西法三個字就會定時瘋狂,我知道我要上場了,趕緊一路小跑到後台。路西法上場前後必須要花大量的時間接受觀眾的掌聲。我心態這麼端正的一個人,都被他們不厭其煩的掌聲鬧得心煩。正巧小閻王派人來給我送正裝,黑色的西裝套裙白色的蕾絲邊襯衫,他想得很周道,托他的福,我現在穿著一身臭烘烘的衣服準備上台。襯衫西裝什麼的,囫圇套上,照了照鏡子還像那麼回事。
這一次路西法多說了幾個字,“藏馬以及小閻王。”我在後台清楚地聽到救護車的警笛聲,在後台待命的禮儀小姐嘀咕說,已經有觀眾暈倒了。
至於嘛——
不過就是一墮落天使,以前再輝煌,他也墮落了好不好,成王敗寇這種事情說起來沒那麼光彩。
小閻王派來的女官我招呼我上台,其實不用過多地吩咐我也做好了準備,著裝沒問題稿子沒問題,一切準備就緒。
我悄然上台,站到小閻王的身後。
首先是妖狐藏馬的發言,他那一口流利的英語像山澗邊叮咚唱響的泉水那般清悅,他的身上散發出濃烈的玫瑰花的氣息,我相信台下一部分觀眾是可以聞到的。迷他的觀眾數量也不在少數,時不時會聽到姑娘們的尖叫聲與年輕人的口哨。我暗暗佩服小閻王的選擇,就算他本人的英語說得再地道,論人氣他是拚不過藏馬的,幹脆帶個翻譯按照傳統模式讀稿子了事,無論翻譯的水平如何,發音好壞,都不會傷到他本人的自尊。
小閻王的發言稿是我潤色過的一稿,通俗地來說,把中文轉化為英文的過程中,我有加入自己的語言,以及英語的習慣俗成。比起枯燥單純的公式化發言稿來,我這一稿盡量做得生動而有特點,適合在會議上朗讀,也方便台下的觀眾理解。
譬如按照普通的直譯法,在一段很簡單的發言詞中,“大會”和“籌備”都要出現三次,“感謝”與“貴方”要出現兩次,而我簡化了句子通順了語序之後,都隻出現一次。
小閻王平日裏說話的口音便是一口很標準的普通話,他的低音特別耐聽,這也是珍珠以及許多女人迷他的原因之一。我曾聽說他是長沙人,可從未聽過他說話帶湖南腔。他往台前跨了一步不慌不忙說出第一句開場白,哪怕是聽不懂中文的大部分觀眾,亦一下子安靜下來。我偷眼看到前排觀眾的表情,有幾個女觀眾的臉上有欣喜的表情。就好像菠菜一下子發現了好吃的肉包子,我一下子看見了明晃晃的金子,哎呦,反正我不會比喻。整個翻譯的過程非常順利,小閻王說話的節奏以及我的語速配合得恰到好處。我隻是本能地一句又一句地吐出事先預備好的句子,至於底下的觀眾是否認可我們這樣的搭配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