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扶著酸痛的腰,她惡狠狠地詛咒了段景雲一番,才由著丫鬟翠兒伺候著起了身。
“你笑什麼!”她皺了皺眉,看向一直捂著嘴的翠兒。
見自己偷笑被發現,翠兒便明目張膽得吃吃笑了起來:“奴婢在想,奴婢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小世子可以抱了!”
白若雪瞪了她一眼:“再亂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這丫頭自從被她洗腦洗去了尊卑那一套之後,便變得越發的膽大了,現在已經敢跟她開玩笑了。
翠兒當然知道主子隻是嚇唬她,調侃道:“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極有可能哦!王妃,您是不知道,得知這段時日王爺都是宿在您的木槿苑,如夫人那個表情可是相當難看的呢!”她越說越幸災樂禍。
白若雪招了招手,正經道:“好了好了,別貧嘴了,我讓你打聽的事,打聽得怎麼樣了?”
翠兒這才收起笑,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回王妃,奴婢已經打聽到,寧公子確實已經回到寧府了。”
“那他的傷勢如何了?”白若雪緊張地拉住她的袖子。
“似乎並無大礙,奴婢聽說,寧公子回去的時候,生龍活虎的呢。”
“那就好,那就好。”白若雪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回歸了原位,有些恍惚道:“翠兒,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再見他了……”
還不待翠兒回答,她幽幽歎了口氣,自答道:“罷了,他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她已經害了他許多次了,若不是因為她,他還是那個瀟灑恣意的“驚鴻公子”,根本不用來趟這趟渾水,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就讓他做回寧家二公子吧,她不想他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王妃,奴婢覺得,這些時日以來,王爺對您越來越上心了,您為何不試著跟王爺相處看看呢?”就算翠兒現在已經是白若雪的心腹,但她畢竟還是夜王府的丫鬟,自然希望看到王爺與王妃鶼鰈情深,情比金堅。
“段景雲……”
想到他,白若雪的心緒陡然變得複雜起來。
少爺的日子簡直跟豬一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熱了有人打扇,渴了有人送水,聶小柔已經開始有些樂不思蜀了。
今天已是她回到寧府的第五日,雖說寧夫人吩咐了不準出府,但說實話,聶小柔自己也不是很想出去,外麵日頭那麼毒,還不如待在府裏被人伺候來得爽。
況且,她還不知道男主對寧飛鴻的殺意消沒消,待在府裏,至少要安全一些。
她閉著眼睛,坐在剛命人弄好的秋千上享受著侍琴侍棋兩個丫頭伺候,侍琴負責喂水果,侍棋負責打扇,李阿寶則幽怨地坐在她的腳邊為她捶腿。
這樣資本主義的生活,可是她以前萬萬不敢想的!那些為了生活而不得不奔波勞碌的日子,現在想想還真是覺得心酸。
“公子。”一名仆從忽然走進了院子。
“什麼事?”聶小柔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府外有位姑娘,說要見您一麵。”
三天前白若月這個惡毒女配又來寧府刷存在感,寧老爺雖然說明了個中利害關係,寧夫人妥協了卻不死心,非要送白若月進來陪聶小柔聊天。
聶小柔膈應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想跟她見麵,於是讓李阿寶傳話,說她有事要忙,一律不見外人,白若月這才不甘心地離開。
守門的下人應該是認識白若月的,而且即使白若月來了,她也不會臉皮厚到直接說要來見寧飛鴻,她一般都是以見寧夫人的名義進來的。
該不會是女主吧!
聶小柔心裏咯噔一下,那就更不能見了!
她不耐煩地揮揮手:“本公子不是說了嗎,一律不見外人,你們打發了就是。”
“可是……”仆人似乎一臉為難,遞上手中的東西,“她說,您看了這封信,一定會見她的。”
難道是寧飛鴻的老熟人?
聶小柔暫且接過信,展開,信上字體清揚飄逸,若行雲流水,不多不少,隻有六個大字:“你不是寧飛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