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霍纓的後人如今身著何處?你可有消息?”
薑珩抬眸看著白倉庚“你可知霍纓死於淮子胥之手?”
白倉庚點了點頭“知曉。”
“你可知霍纓身負天下武功絕學,一人可抵千軍萬馬,為何會被淮子胥所殺?正如同你母妃當年縱橫沙場無人能敵,為何回死在你父親手中?”
白倉庚怔了怔,眉頭緊蹙,卻已是了然於心。原來又是段慘淡收場的愛情,又是一道因果輪回。霍纓的後人是誰,雖然薑珩的話說的模糊,白倉庚卻是明白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薑珩歎了歎氣“霍纓盟主於我有救命之恩,我斷然不能讓她的女兒有事。等此次北境之事結束,我便尋個機會讓她走罷。她已經不適合白羌這片土地了。”
“都是一樣的倔脾氣。”
薑珩聽到白倉庚這麼說自己的母妃,笑道“她們三個人確實是一樣的倔。你如今在後宮中可習慣?”
白倉庚笑道“先生莫不是覺得初霽和尋常婦人一般,沒有了夫君的寵愛便不得活了?”
聞言,薑珩放聲笑道“你倒是看得開,後宮的女子倒也是苦命,像德妃,賀貴妃那樣身家背景硬的,便是家族送來的棋子,危難之時,家族會毫不猶豫地舍棄,陛下也會嫌惡。那些家族背景不夠硬的,聽說你前日救了徐貴人?那可是當年並州第一才女,可也隻是書香世家,進了後宮隻會壓抑自己的才華。”
白倉庚抿了口茶“所以我也不曾故意難為她們,隻要她們不生事,也就各自安生。”
薑珩笑著點了點頭,起身“好吧,我這便走了。”
白倉庚放下茶杯,亦是起身“莫不是與佳人有約?”
薑珩笑著朝白倉庚揖手“皇後果然神通廣大,這等閑雜之事都逃不過皇後的耳朵。”
白倉庚笑道“平日裏我見晴裳百無聊賴,便讓她出去搜羅搜羅著玩。”
薑珩笑著點頭“晴裳?霍纓的徒弟啊,那孩子平日話少,竟也是耐不住的性子。”
白倉庚幹笑兩聲“許是跟著我久了,有了頑皮的性子吧。”說著,揖手“初霽便不打擾先生赴約了。”
“告辭。”
白倉庚望著薑珩離去的背影,垂眸,其實,並非是她看得開,而是因為前世她看不開,以至於後來隻能眼睜睜看著祁驍和別的女人誕下子嗣,自己卻隻能服著敗血的丹丸,一日又一日,身體逐漸衰敗,僅存的,隻是當初的那點念想。
或是當初他們在大冀相遇,祁驍那眉眼間的笑意,長安城內最明媚的男子。
或是成親以後,秦九思戰死之前的片刻溫柔。
又或者是她在他背後默默地幫助他,就算他不知道,她心中也是歡喜的。
甚至是她毀了他送她的玉佩,他們的書信,他們的過往,她心中也是歡喜的,畢竟,這樣他永遠都不會知道與他結拜的是她白倉庚,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對他那麼深的情義卻被他親手所毀後,那種錐心刺骨的疼。
她才是當年和他折柳拜把子,不醉不休的兄弟,可是他卻讓她此生不能生育。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一切的一切,隻因為祁驍開心,白倉庚心中便歡喜。
就是因為情深,所以不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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