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事既然已經做了,就不可能再收手!吳鎮長,你與其考慮著怎麼收手,還不如考慮著該怎麼把這件事做好吧!”
吳振山像個在家裏搞了破壞卻被家長一眼看穿的孩子一樣,臉色立刻立刻漲的有點發紅,不過既然話已出口,他也不想就此服輸,便又接著說道:“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想著應對的法子,但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法子啊!眼看著明天就到期了,難道咱們還真的要設路障收費?”
“當然了,咱們已經提前做好了計劃,那就要執行!”
“不過,陳書記,設路障收費這個事可是沒有法律依據的,咱們這麼做,嚴格來說就屬於是亂攤派,萬一被人告了,咱們可就要被動了啊!”
陳慶東看著吳振山說道:“吳鎮長,在這方麵你可能有一點沒搞清楚,咱們這一次設路障收費可還跟普通的設路障收費不一樣,咱們這麼做並不是簡單的收那些司機的錢,而是以交通安全為出發點,本著為這些司機負責任的態度,讓他們來鎮裏進行實名登記,所收的錢也隻是保證金而已,等以後還是把這筆錢連本帶利的退還給他們的!咱們這麼做雖然也沒有法律依據,但這是一個試點工程,我這麼做不怕被人告!”
吳振山還是有些悻悻的說道:“陳書記,你說的都對,那就怕那些司機們不知道這個情況啊!尤其是那個王勝利,據說活動能力非常強,如果他要攛掇著一些司機是縣裏上訪,那麼不管怎麼說,咱們都很麻煩!現在縣裏仍然實行著‘上訪一票否決製’,真要是出現了這種情況,咱們鎮一些幹部的前途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也就算了,對於陳書記你來說,這可也是一個汙點啊!”
陳慶東越聽越火,這個吳振山真是太過分了,竟然還敢威脅起自己來了!
本來,在盛怒之下,陳慶東忍不住都要拍桌子怒斥吳振山幾句,不過陳慶東卻又勉強忍住了,如果發火,反而是落了下風,想要整治一下吳振山,以後有的是機會!
於是,陳慶東便隻是冷笑一聲,聲音也有些冰冷的說道:“吳鎮長,謝謝你的關心!不過,這件事我早已經向徐書記做了彙報,徐書記也已經給了做了承諾,讓我放開手腳去幹,不管有什麼壓力,他都幫我頂著。我想,徐書記對我這麼信任,我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對我的履曆造成了汙點,我也絕對會一個人承擔,不讓你們任何人背鍋!”
聽陳慶東把徐明磊抬出來之後,吳振山的氣勢就立刻有些餒了,因為他在上麵沒有人,是一個最大的缺陷,這也就注定了他不可能有實力跟陳慶東正麵衝突,隻能在背地裏打打擦邊球罷了!
其實,吳振山自己也完全沒有正麵跟陳慶東衝突的意思,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拚得過陳慶東,隻不過陳慶東在陳橋的權勢太大,簡直是一手遮天,不但黨委牢牢的掌握在他的手裏,連政府的這個幾個副鎮長眼中也隻有書記,沒有鎮長!
就像呂長鬆、張啟泰以及剛來陳橋不久的秦誌勝等幾個副鎮長,凡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都是直接去向陳慶東彙報,從來沒有想過第一時間來向自己這個鎮長彙報!而陳慶東在做什麼重要決策的時候,雖然也會提前跟自己商量,在黨委會上也會讓自己發言,但是拍板權卻永遠都是在陳慶東手裏,他這麼做,也好像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好像自己這個鎮長,已經成了聾子的耳朵--擺設一樣!
這讓吳振山心裏十分不平衡,心裏也漸漸的對陳慶東生出了很多怨氣,以前那種並肩作戰的時候建立起來的友誼也在這種怨氣中漸漸的消散了很多。
因此,趁著這一次陳慶東推行對機動車實名登記、收保證金而受挫的機會,他好像突然之間看到了一絲跟陳慶東上點眼藥的契機,這讓他感覺到很興奮!
然後這個興奮的種子就像是著了魔法一樣,迅速的在他心裏生根發言,很快就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在這種情況下,他才對陳慶東說出了這番話。
不過,在陳慶東搬出來徐明磊這個大靠山之後,吳振山便不敢再說什麼了,隻是唯唯諾諾的應付道:“行,那咱們就提前做做準備吧,以防到了明天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