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愛的重生(1 / 3)

總算到了香港,到碼頭來接喬夕的是陸嘉南,因為石頌平的爺爺病危,石家的人都在醫院,坐上趕往醫院的汽車,石頌平的臉色很差,一句話也沒有,喬夕知道他們祖孫感情深厚。

到了醫院,見到了爺爺,那是一位滿頭銀發的華貴老人,盡管遭受病痛的折磨,但是依舊精神矍鑠,尤其在看到喬夕後,他的眼睛一亮,抬起左手,示意她走近點,喬夕忙走到他的病床邊,老人的床邊,一位典雅的老太太坐在輪椅上,她身後是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和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年輕女子,喬夕猜出那就是她的奶奶、大娘和大嫂。

“孩子,你受苦了!”老人抓住她的手,愛憐地說。

喬夕搖搖頭,問:“您住院了,怎麼還讓大哥去上海接我?”

老人眼中滿是淚水,說:“你父親真的已經走了嗎?”

喬夕含著淚,點點頭,說:“1937年11月16日,被日本人的飛機炸死的。”

“我一直都覺得他還活著,我以為我還能見他一麵……”老人說完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旁邊的老中青三位婦人都也流下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喬夕不停地對著病床和床邊的人鞠躬賠罪。

“孩子,不關你的事,這麼多年了,我們都不怪他們了,你能回來,是我們最大的欣慰!”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伸手止住喬夕的鞠躬。

“沒想到我臨閉眼了,還能看見自己的孫女……見不到兒子了,見到孫女也能瞑目了……”石老先生老淚縱橫,說話有些氣喘。

“爺爺,你會沒事的,我還沒替我爸爸孝順你呢?”喬夕也哭著說。

喬夕的這聲“爺爺”,讓石老先生激動的一口氣沒上來,石頌平趕忙扶起老人,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

“老石,孫女回來了,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啊!”老太太心疼地說。

半晌,石老先生才緩過氣來,他望著石頌平的母親,說:“素蓮,這個孩子我認下了,你要怪就怪我吧。”

“爸,看您說的,孩子是無辜的,這麼多年您和媽待我就像親生女兒一樣,看著你們祖孫團聚,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能怪您呢?”石頌平的母親畢恭畢敬地回答。

石老先生點點頭,看著石頌平,把喬夕的手放進他的手裏,說:“平兒,你是我們石家唯一的男人,她是你的妹妹,爺爺不在了,你要照顧好她……”

石頌平含著眼淚,點頭答應了,老先生看著他答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轉頭看向喬夕,突然頭一歪,喬夕不知所措,石頌平的母親忙跑出去叫醫生,其餘的人圍在床邊哀聲叫著,石老先生絲毫沒有反應。

經過醫生的檢查,石老先生已經去世了,看著曾經慈祥的祖父就這樣走了,石頌平慟哭著,老太太一句話也沒有,隻是撫摸著丈夫的手和臉,眼淚一滴滴掉下來,林月瑩乖巧地扶著哭泣的婆婆,喬夕也哭了,她為自己的父母哭,也為自己坎坷的人生哭,更為那個深入她心裏的男人哭,她想此刻的大娘哭的那麼傷心,一定也和她一樣,在哭自己悲苦的一生吧。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老先生的葬禮還未舉辦,老太太也因悲傷過度平靜地走了,這個家裏走了兩位老人,多了一個年輕姑娘,沒有了爺爺奶奶,喬夕覺得自己像是多出來的一個人,她不喜歡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她在心裏打算著,等辦完葬禮,她就搬到舅舅家去。

石家在香港還是有些名望的,葬禮那天,來了許多人,喬夕隻認識舅舅陸嘉南,那些人都由大哥石頌平和大嫂林月瑩應付,她就站在後邊或點頭或鞠躬致謝。

喬夕把想搬去舅舅家的想法一說,立刻被所有人否掉了,大娘田素蓮說:“這就是你的家,你不能搬出去。”

石頌平說:“爺爺奶奶也希望你住在石家,難道他們剛走,你就要搬出去嗎?”

林月瑩也說:“喬夕啊,你就在這住下,我快生孩子了,你大哥整天忙工作,你平日和我說說話,要不我會悶。”

喬夕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們說“不”,隻好又住下來。

喬夕已經習慣了在香港的生活,每周陪大娘去附近的寺廟裏上香,每天中午陪嫂子林月瑩到處逛逛,石頌平沒空的時候她也陪林月瑩去醫院做產檢,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懷孕後要定期去醫院做檢查,大多數時候她是在石頌平的書房度過的,石頌平的書房不大,但是裏麵書很多,尤其是心理學方麵的書,她第一次接觸就被深深的吸引。看到她整天躲在書房裏看書,大娘不幹了,她常常心疼地說:“這麼漂亮的姑娘,整天躲在書房裏怎麼行呢。”喬夕淡淡一笑,心裏想:漂亮有什麼用,屬於自己的美麗季節早已過去了。

林月瑩也時常對石頌平說:“喬夕這樣老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真不是個辦法,以後有什麼舞會,你帶她去,也接觸一下外人嘛。”

石頌平歎口氣,說:“我何嚐不知道,她心裏的那個結打不開,誰都幫不了她。”

“有個辦法。”林月瑩笑著說。

“什麼辦法?”石頌平忙問。

林月瑩用手指點了點石頌平的頭,嬌嗔道:“你那個朋友潘曉東,人長的也帥氣,家裏條件好,最重要的是他對咱妹子有意。”

“曉東?他對喬夕有意思?”石頌平不敢相信地問。

林月瑩笑著,說:“男人就是粗心,上次他來找你,看見喬夕,那眼神立馬不一樣了,還向我打聽喬夕的事情,知道喬夕每周和媽去大仙寺上香,他還故意“偶遇”送過她們兩次呢。”

石頌平臉上露出笑意,突然又問:“你都和曉東說了什麼?有些事可不能亂說。”

林月瑩委屈地說:“我能說什麼,看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喬夕在上海結婚、流產的事,我怎麼能說呢?”

石頌平拉住林月瑩的手,安撫道:“錯怪你了,老婆。我就是怕你不小心說漏嘴了,有損喬夕的名譽。”

“這我知道,你就放一百個心,看喬夕對潘曉東的態度,應該有好感。”林月瑩說。

石頌平歎惜一聲,說:“曉東確實是個好男人,如果喬夕能嫁給他,也算一段好姻緣。”

“現在就是要給兩個年輕人多創造機會,你看喬夕都不咋出門,潘曉東到家裏來,她打聲招呼就躲在書房,人家想和她說話都沒機會。”林月瑩著急地說。

“這個包在我身上,下周律師行有個慶祝晚會,我已經邀請了曉東,到時候讓喬夕陪我去,你身子也笨了,就留在家裏。”石頌平說。

林月瑩點點頭,說:“喬夕這事,你當哥的真要好好操點心了,那天我在她房間的窗戶上,看到她一個人坐在床邊默默地流淚,別看她在人前總是笑臉,其實心裏苦著呢。”

石頌平點點頭,把林月瑩擁入懷中,真誠地說:“老婆,你真好,謝謝你。”

林月瑩幸福滴閉上眼睛,調皮地問:“老是說我好,那你怎麼謝我?”

石頌平捧著她的臉,深情地一吻,完了,問:“這樣可以嗎?”

林月瑩嬌羞地低下了頭。

喬夕從來沒有參加過什麼舞會,也不知道穿什麼,被林月瑩像木偶一樣打扮著,站在鏡前,喬夕都有點不相信鏡子裏的人就是自己:高高盤起的發鬢,露出了光潔的額頭,露肩的晚禮服,讓她脖子、肩膀,盈盈一握的纖腰和細直的腿盡收眼底,喬夕從來沒有穿過這麼露的衣服,但是她必須承認這樣的自己真的好看,甚至可以說是驚豔。

“怎麼樣,滿意吧?”林月瑩問。

“嫂子,不行,我從來沒穿成這樣過,不習慣。”喬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