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悶哼一聲,躺在地上,捂著胸口,表情痛苦的站不起來。
別看劉大破鞋瘦的皮包骨頭,他在外麵的時候,無聊之餘經常喜歡去跆拳道館練幾下子,手底下還是有兩下子的,出手又狠又準,一般人根本不是對手。
他覺得打的還不夠,想要上去再補幾下,被我們集體抱住,攔了下來。就他這力氣,再來幾腳,不把王雷送醫院去才怪,到時候倒黴的不是他自己,還要連累我們整個號房的人。
“劉哥,王哥知道錯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小河南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此放過他吧。”我替王雷求情。
“下次還敢不敢了?”劉大破鞋喘著粗氣問他。
“不……咳咳,不敢了。”王雷這一下確實挨得不輕,躺在地上不住的咳嗽。
“劉哥你看他說他不敢了,你就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眼看劉大破鞋有放過他的意思,我們急忙趁熱打鐵。
“這回看在小山東的麵子上,放過你,老子不打你咯。剛剛你怎麼打的小河南,現在站起來頂到牆上去,再怎麼讓他還回來。”
“咳咳……”王雷苦著臉,捂著胸口勉強站起來,自覺地在牆根地下頂好。
到了這個份上,我們也不能再勸了,隻好都鬆開了他。
“小山東去把小河南扶起來,看看他有沒有事。”劉大破鞋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憤怒,又恢複了裝逼的本色,用蹩腳的普通話和我說。
我急忙答應了,跑過去把還趴在地上的小河南扶起來。眼看他滿臉是血,又跑回號房打了一盆水給他清洗,拿毛巾給他擦幹了,這才看清楚他的鼻子被磕破了,還在不停的流血。
我找到手紙,讓他仰著頭,塞到他鼻子裏,過了好一會,這才止住血。這時候小四川也跑回號房,拿著刷蹲便池的刷子,用水把地上的血刷幹淨了。要是這些東西讓張管或者五哥看到,有我們的苦果子吃了。
我問小河南有沒有事,小河南苦笑著搖搖頭,說沒什麼大礙,我這才放心下來,把他領到劉大破鞋的麵前。
“這是班長,叫劉哥。”
這回小河南學乖了,急忙點頭叫了一句劉哥。
由於小河南經常光顧劉大破鞋的生意,二人在外麵早就認識,他拍拍小河南的肩膀,關心的問:“兄弟,讓你受苦了。”
小河南急忙搖手,說:“咦!劉哥言重咧,是俺不對咧。你別再怪他咧。”
劉大破鞋抬手讓他不要說話,說:“小河南夠義氣,在外麵經常照顧我生意,既然現在你落難了,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你到了我的號房,我不敢說把你照顧好,但是不能讓你被人欺負,剛剛他怎麼打你的,你現在過去怎麼還回來,不要手下留情。”
小河南有些為難的說:“照顧劉哥生意那是應該的咧,誰讓你是俺哥哥咧。你看看剛才你也打他咧,不如就這麼算了吧,畢竟以後大家在一個號房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傷了和氣多不好咧,劉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咧。”
小河南不愧是經常出沒看守所的人,深竭裏麵的為人之道,既然王雷已經被劉大破鞋狠狠地收拾了一頓,替他報了仇,那他自己動不動手也無所謂了。現在自己替王雷說話,不敢說讓對方感激他,至少不會成為仇人,以後他還要在號房裏混,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我聽的暗暗佩服,別看小河南表麵上大大咧咧,是個犯二專業戶,但是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是很有自己的看法的。
劉大破鞋也沒堅持,說:“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就暫且放過他。”
“謝謝劉哥。”小河南傻傻一笑。
劉大破鞋轉過頭來對著還在開飛機的王雷說:“你起來吧,小河南既然不想再追究了,劉哥我也不想為難你。從今天開始,你的位置和小山東換換,去整理洗漱台吧。”
我心裏一驚,急忙說:“劉哥這使不得,我何德何能坐上四鋪的位置啊,還是讓王哥留在你那吧。”
劉大破鞋老大不高興的看著我,說:“劉哥說你行你就行,論學曆你比他高,論幹活你比他快,論為人你比他好,還會黃家駒的歌。劉哥早就想提拔你了,隻是苦於沒有位置,這回他自作自受,正好把位置空出來給你,你就不要多說了,劉哥決定的事情,還沒有誰能改變的。”
他接著問王雷:“你有什麼意見嗎?”
王雷哭喪著臉,卻不敢不答應,說:“一切都按劉哥說的辦。”
劉大破鞋說:“等一下吃中午飯的時候你倆就換過來吧。”
我一看到了這個地步,也不敢再不答應,隻好點點頭,說:“知道了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