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到東海了……”小玉喃喃自語,站在船頭放眼望去,睡眠寬敞,無邊無際,海風陣陣,是她熟悉的味道,猛然船尾那琴弦聲換了一曲。
聲音清脆有力,洶湧澎湃,高音律則洞穿山河,一線利刃批空斬月之勢,低音則似乎每一指都沉在海底深處,彈出暗流水花,連那海水都為止波濤而起,偶有豚類竄出海麵。
這琴音每一根玄都勾著每個人的心,每撥弄一下,都讓人的心頭輕顫,這曲子好熟好熟,似曾相識,這個不奇怪,活了千年,定然是在那個偶然的機遇聽到那麼一些碎音。
小玉極度排斥,因為她能感受到這琴音雖然美妙,卻總是在她心頭波動,企圖將她心底深處的傷都撈上來使勁的踐踏,小玉腦中不受控製的開始走馬觀燈一般的幻覺,小玉麵容有些奇怪,時而如同覓到知音而微笑。卻時候洞徹她心扉,她極為反感,竟蹙眉一頭紮進這東海中。
“……”店小二端著一盤幹果走到船尾,卻隻看到一副投海自盡的背影,嚇得手裏的果盤也散了一地,雙腿直打哆嗦。
“有……有人落水啦……”店小二半晌才將雙腿拔起來往船艙裏跑,身子險些從木梯上摔了下去。
琴音戛然而止,船頭夾板上的人都往船尾彙聚,看著海水竊竊私語,羅青毅看著空桌,心頭有股說不出的味道,看了看這地上散亂的幹果,和酒桌上的鵝爪,還有那姑娘的眸光,他總感覺那般熟悉。
小玉身體一入海水,一股冰冷刺激著她全身的毛孔,腦袋瞬間清醒,望向遠處的花船依然行駛出五六海裏,燈火通明,越來越小,最後隻剩下一片黑籠罩在她全身,小玉奮力的想往岸上遊去,可是,這麼大的花船定然不會靠著海岸遊蕩,四周都看不到海岸。
小玉左顧右盼,最近的落腳點也隻有那小島,小玉輪圓了胳膊,履直了雙腿使勁的往那遠處的小島劃去。
“就你這道行還跳海?”
一陣嘲笑的話語橫在了小玉前方。
小玉將腦袋露出水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看這人漂浮在海麵,她堅信方才花船上的一幕不是夢,因為他手裏挽著的古琴依舊尚在。
“這海你知道有多深嗎?海獸最喜歡你這樣具有靈氣的生物了。”
小玉撇開他被海浪托著的身子,硬是不願意看他那張虛偽的臉,也不說話,劃水的方向瞬間逆轉,即便海岸離得再遠,她也要拚了命的劃回去。
小玉不知道身後會發生什麼,雙眼閉著,使勁的往前劃水,即便是胳膊酸了,隻要一想到身後那張臉,她又有精神了,拚了命的往前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倔強,即便沒有他,她也能安全回到岸上,為了證明什麼,她也混沌一片。
直到四肢失去知覺,小玉感覺全身的血脈被海水冰封了一般,竟任由自己的身子深入海底,被海浪一浪一浪的卷起拋開,再打入海底,再一浪一浪的將她從海底卷起來,茫茫大海,宛若一片孤獨無人的扁舟,任由海水衝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