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突然的發難讓人有點措手不及,我靜靜等他說完。聲音清越道:“我叫風神領主大嬸兒,那叫沙之君主大叔,叫他爺爺,他當得起嗎?”我手指著右首的老者,他們沒想到我還有理了,稍稍愣了一下,我繼續吐字清晰緩緩地道:“按你的規矩,那這位大嬸兒豈不是要叫他爸爸了。”
後麵跟著的人被我的邏輯整的差點沒在這嚴肅的場合憋不住笑,至於霍然站起來指責我的中年男人被我這大膽至極的話噎的瞪眼。他估計在順氣,怎麼著也想不到我會這樣“不要臉的有理”。
“這……這完全不是一碼事?”
我進兩步,直勾勾看著他。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我是要給風神大嬸兒升一個檔次,先叫她一聲老太婆了?”
我一口一個大嬸兒老太婆,左首的風神太陽穴暴起,卻愣是在我說話的空當找不到詰難的理由,中年男人被我三兩句話弄得支支吾吾,我轉身對著風神道:“大嬸兒,剛才失敬非存心之舉,隻是給這個不懂禮數的家夥打個比方。”
風神的眼角眉心再跳,到底是誰不懂禮數?眼前的尖牙利嘴的小姑娘就不能消停一下,她很老嗎?
台上的沙之君主笑意更盛,突然站了起來,道:“好了,既然不遠千裏而來,今晚就不要先追責這些有的沒的,隻說些其他的吧,奏樂!上舞!”
土豪的大廳裏突然響起了音樂聲,節拍統一響起,古老的樂器發出嗚嗚的聲音。府邸的外麵也響起震天的鑼鼓,天上則由一些二階高手飛上天去放技能煙花,夜空中立時絢爛一大片。我立刻觀察了一下旁邊的大少,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我瞬間斷定這樣的儀式在這裏應該司空見慣。再看向台上的沙之君主和右首的老者,於是容顏平靜,沒有任何驚訝。
“怎樣?這樣的歡迎儀式可還喜歡?”沙之君主從高台上一步步走下來問道。同時,風神和老太爺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淡淡的語氣帶著一抹不屑,道:“此儀式很好。”
“哦?”
“聽你的意思,還有更好的?”
“更好不敢當,在我們那兒,若要迎接賓客,倘若是君主來,地上必然有三十裏鮮花錦簇,全城人民夾道而迎,放七十二炮鳴,響徹天地,昭告四方。天空則放三千魔獸,鋪天蓋地,使四鄰能望,知君主威名。”
聽她胡吹大氣,說的慷鏘有力,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老爺子沒有一口氣嗆死,還全城人民夾道相迎,看看她幹的事,把家族的臉都丟盡了!在城門前屠殺家族供奉,再看看這一個個掛了彩的侍衛,真是長了本事!
“既然邊城如此好,為什麼你還來這裏?!”老爺子冷笑著質問我。
我掏了掏耳朵,偏頭看著老爺子,道:“我要來這裏嗎?你在問我為什麼來這裏嗎?是我要來這裏嗎?”我的聲音驀然放大,“那我就和你講講道理!”
這傳音外放挺好玩的,字字如雷炸響在黃沙嶺上空,“我從邊城遠道而來,到底是因為什麼?難道天賦高有錯?如果天賦高有錯,那北國的公主,南國的太子是不是都犯了滔天大錯?如果赤膽忠心為家族守衛邊鎮有錯,那戍邊的百萬千萬將士是不是也犯了錯?如果身為旁係有錯,老太爺你自問問出身,是不是也是旁係!我身為旁係中流,為家族戍邊,溝通邊城貿易,自小開始,便沒有一天不受到欺辱,難道這些就是拱衛直係所應當受到的待遇?你身為黃沙嶺族長,我身為邊城族長,雖然我們雙方勢力不等,但是同為旁係,同為族長,敢問一聲這身份上到底誰高誰低?!我今日路過寶地,身在沙漠之中,與黃沙嶺不過一夜之路,悍匪橫行,殺我侍衛,難道我之族人就不是你之族人。昨日袖手旁觀,今日尚未進程,便將我財貨團團圍住,以區區供奉,欺辱旁係族長,我問你,當殺不當殺!再到族門,大門緊閉,關親族於外,此門不轟,更待何時。古人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尊稱你一聲老太爺,也敢問你一句,是我族類狼子野心。你的腦子都活在了狗身上嗎?”
“你!你住口!”
剛才對我冷笑的老太爺惶然色變,我這聲音別說十裏八荒,就是沙漠裏的劫匪也得給我聽見。聲浪滾滾,吞吐雷雲。話說白了,今天這宴會他是來找人壓我,整什麼歌舞反正不是吃飯的,那我也不是來吃飯的,且看看到底誰的臉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