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在我的身上,這一刻我已經丟下的榮耀感竟然又這樣回來了。
雖然我還是挺喜歡這種站在榮耀之巔萬眾矚目的感覺,但是我絕對不想這萬眾是一堆刺客。那可真是折了老娘的命。
這個刺客詫異的目光看著我,我拿起了他身下的短刀,花紋刀鋒彰顯著它精湛的製造工藝和削鐵如泥的鋒利。我很久沒有玩過刀了,尤其是這種自殺用的短刀。拿著在手裏轉了一圈,差點搞砸沒拿穩掉在地板上,結果正想著好險,就真的搞砸了,手一滑鋒利的短刀直接掉了下來,丁的一聲紮入了木質的地板上。
“哎呀一時失手。”我眯著眼對西棠夜風笑。
“既然……鍾離君開口了,那……你滾吧。”西棠夜風眼神往下低了低,以一種淡漠的藐視眾生的語氣道。
我絕對沒有想幹預他們內部事的意思。我隻是在進退兩難的境地選擇進一步再進一步刷一刷存在感。
“謝謝西棠夜風大人,謝謝鍾離君。”跪在中間的刺客整個身子匍匐在地上,連著磕頭,用漢語道。
我這一刻有點覺得他們這是在演戲,你用日語就是了,難不成還害怕我聽不懂故意說一個漢語?不過我仔細一看,才發覺這是一個華人。然後猛然想起,其實西棠夜風也是日籍華人。再仔細一看,更驚訝發覺,西棠夜風的團隊裏有歐洲人非洲人美洲人,單單沒有見日本人!如果惠子不算人的話。
他是什麼意思?俗話有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是真正的成大事者往往更在意小節。尤其是對一個刀尖舔血的殺手來說,小節可不僅僅是能不能成事,那是能不能活命。
我沒有特意去看這個因為我幹涉沒有自盡的刺客,略略掃了一眼,知曉了個大概,他眼中撿了一條命的神色不是能偽裝出來的。就像我真的要死了的時候,絕望與瀟灑也不是能偽裝出來的,那可真是愛的絕望、恨的瀟灑。
“剛才鍾離君說替他報仇,是當真的吧。”西棠夜風看著我道。
我什麼時候明明白白的說替他報仇了?我現在自己都泥菩薩過江了。我覺得我被西棠夜風的死腦筋給套路了,我不怕有意識的玩家,我怕就怕西棠夜風這種很守信用的瓜皮青年。吹個牛促進一下感情,何必當真呢?
剛才是進退兩難,現在是騎虎難下。
我笑的絕對一肚子苦水,笑著點頭,正是自己挖的坑,自己睜著眼也得被人推下去。“嗯,那對手不是你吧?西棠夜風。”我明明白白叫他的名字,普通人一定會聽出我言語裏的不滿。如果西棠夜風算計我設計我的話,這算計和設計不僅小兒科幼稚還無聊。我本來隻想和他談談錢,可他現在根本不給我機會。
我感到很沮喪,可是我的臉上不會顯露出來。迎高踩低是社會教給人習慣,我隻要有怯場,我敢打賭,他們對我一定會如爛菜葉一般不屑一顧。
“不是、我。”西棠夜風的臉上竟然帶著一絲笑,這絲笑嚇得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是,後藤君。”西棠夜風頓了一下,無比清晰地道。
我去!誰?後藤君?你不是要帶我去見後藤君嗎?這一刻我的詫異絕對不需要來演,在昨天,我記得很清楚,他把我帶來這的目的。當時僵硬地對我說:“找、後藤君。”甚至我能記得他當時對我說話的時候頭是扭開的。
“他——刺殺,後藤君,失敗。你要,報仇。”
我:“……”我深刻懷疑西棠夜風是不是在耍我。他讓我?鍾離家的嫡女,去當一個刺客,去刺殺一個不認識的人?但我立刻想到我的另一個身份,等等,他不會是打不贏興言,所以幹脆抓來他的妻子來折磨,但是想了半天他又找不到折磨的途徑,隻好結合一下自己所學的專業,來給我出一個專業的難題吧?!
我瞪大了眼,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說怎麼做,地板上插著的短刀和西棠夜風無比堅定的目光告訴我他絕對不是來給我開玩笑說說算了。
但他低估了我的心裏承受能力和行動能力。在場的所有人,當然包括他,他不止一次的輸在我的手中。如果他真的覺得有什麼能夠折磨我來搞崩潰我的神經的話,其實還不如來肉體的疼痛更實在一些。如果我們都是病人,他是腦子有坑精神病,那他對比我的病來說真是不要子再小兒科。
若他是從地獄裏爬上來的修羅,那我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