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時候眉頭一挑,我連忙站了起來,拉著他的手,笑嘻嘻說:“我很按時啦!不會要你操心的。”
“哦?~”話音微微一挑,我就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但是一會不見就挺想他的,於是真的說:“想你。”
“想我啊~那為何我上課的時候看不到你?”
我:“……”早知道就去上課了。
一邊的正在看書的宋青陽身形微微一顫,目光從書上移到窗外,其實從她來了他就看不下去了,隱藏在肉體裏翻卷的痛苦和血流像是刀子一樣,刀刀見血入骨,他的翻頁的時候看到那一頁帶著淡淡的血印,滲血了。
幾多話語,見麵之時,莫過一句,想你。他是沒資格說出口的,暗戀如你,隻知錢能通神,卻不知錢能傷人。六百多萬啊!
他的目光又變得厭惡起來,富家的子弟都是這樣,她隻是例外一些,但是不能免俗,她有什麼好的?她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一點也不潔身自好,性格又不好,還喜歡自作主張,脾氣臭的要命,帶著富家女的通病,看人都不帶多瞅一眼的……
“哥!你沒事吧!你咋出來了?”妹妹焦灼地拉著他的胳膊,壓了一聲,大喊道:“醫生!醫生!我哥又滲血了!”
宋青陽虛晃了一下,又站定,寂寞地擺了擺手,示意妹妹不用大驚小怪,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的空空如也的位置,淡淡的說:“治病的錢我得還人家。”
“不用吧……”妹妹的眼縮了一下,小聲道:“人家趙學長那麼厲害的人物……”
她懂什麼?她以為是那個學長?宋青陽的牙齒緊緊咬著,他一定記著那個名字:鍾離雅雅。你不要以為你有錢就可以踐踏我的尊嚴!你憑什麼?
他積攢的怨氣在午夜的時候又一下子散掉了,她微笑的臉,她驚訝的臉,她迷糊的臉,她驕傲的臉……可怎樣她才會真的關心自己呢?她花了那麼多錢,卻根本連提都沒得一句,他就像是浮萍一樣,誰說的?對!語文老師說的,說的什麼?
如果你死皮賴臉去求得一個女孩子的關心,那得到的必然不是愛情。
音頻裏放著《菊次郎的夏天》,但他的心情卻不見得有一丁點的好,聽了片刻,他對著妹妹道:“放《秋日私語》吧!”
其實他更想聽夜的第五章,但那會讓妹妹察覺到什麼。
興言看著我,我終於被他看得臉紅了,嘴中還繚繞著淡淡的苦味,很想親他一親,這樣他也會知道相思豆有多苦,可惜沒得逞。他提著我的領子,足足讓我離著他的唇有半米的距離,無奈無情看著無辜無語的我。
我說:“咦!瞧,那邊的黑天鵝在親熱呢,真可愛。”
他目光定定看著我,氣也定定神也閑閑,說:“我倒是不介意你騙我,但是我介意你的謊話騙不了我啊。說吧,想不想吃蜜餞。”
啊?真的有啊!我想吃的要瘋了。我渴求的目光看著他,努力想要表達一點什麼東西,如此殷殷,應該不要我說了吧!趕緊拿出來啊!
他默了一下,找了一個比喻句,“怎麼……好像狗看肉包子。”
我:“……汪!”
他:“……”
蜜餞在嘴裏慢慢劃開,肉脯甜甜的味道,我記不清上次吃是什麼時候了,隻覺得是好久好久。久遠到我隻記得媽媽的手,那時候一定覺得是養了條小狗,頂嫌棄我。我小時候要多煩人有多煩人,我哥說的。
我爸爸數學很好,我媽媽語文很好,可能我哥哥把好的都遺傳完了,所以——家長會的時候我就可以吃到蜜餞,這可能是學武的一點點原因,也許……這就打不壞了。
哀哀野草又黃了一些,樹木落葉不是一片兩片,一入秋來,那涼意籠蓋,便如天公一把大扇子扇下,葉子賽跑一般墜落。
這還好些,是A大漂亮的風景,一如樹下臨風而立的才子佳人。唯獨可惜,出來我個沒有節操的“斯文敗類”。
“給我嘛!給我嘛!”我拉著他跳起來夠著他手裏絲絹包裹的蜜餞,應該還有,卻沒全部撈到手,隻拉了一角兒,他當著我的麵,忽然一彈,絲絹裏包著的蜜餞在空中劃出一道簡短的弧線,精準無比的落在了他的口中,然後我看著他腮幫子動了動,喉結也動了動,就那麼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