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李女士,從這一刻開始,你不用這麼稱呼我了!畢竟,我雖然善良,卻不是聖母,沒有在別人捅了我一刀之後,還不懂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不過,鑒於這些年,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日後……你便好好的含飴弄孫,過下半輩子吧。”
三嬸聞言,神情怔忪,轉瞬卻露出了驚喜、迷茫、彷徨之色,張嘴要說什麼。
陸傾心卻再度道:“李女士,不要求情,也不要再說要留下來報答我,因為你這樣會讓我想起……當初的自己多麼的蠢。”
最後一個“蠢”字,陸傾心說的極輕極輕,聽在三嬸耳朵裏,卻猶如驚天雷鳴。
“對了,離開前,我有一件困惑了許久的事情,要煩請李女士能為我解答一二。”陸傾心突然話題一轉,問。
三嬸怔怔的看著陸傾心半晌,再度低頭,道:“主……夫人若有所問,我李三妹,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陸傾心點頭,然後走了幾步,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手在杯沿上輕輕孩子氣的扇了扇熱氣,又是輕輕一晃,才問,“幾個月前,天瑜收到所謂的信紙,上麵寫著天佑他們關於慫恿她去取顧女士頭發……的紙條,後來被天瑜小心收藏後,不翼而飛,可與你有關係?”
“……是、是我……”
“也是,我想也是你!畢竟,知道天瑜藏東西喜歡藏在枕頭裏麵的小毛病的人,差不多也就隻有貼身照顧過她的……你了。”
三嬸低了頭,心中的愧疚無以複加,辯解道:“我……我當時,沒想那麼多,我以為……以為真的是惡作劇……”
話說到後麵越來越低,因為說話的三嬸,都發現自己這話的虛偽……
“那麼,第二件。你能告訴我,狐狸為什麼讓你這麼告訴我……天瑜和天煜在學校的事情嗎?她總不會還想要把我從家裏支開……吧?畢竟,這個家中,可沒什麼好招人惦記的東西。”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三嬸搖了搖頭,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一樣,提高了嗓音,道,“狐狸小姐隻是突然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讓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你!而且說……如果,遲了一步,恐怕會有所變故?我,我又擔心天瑜小姐和天煜……”
陸傾心嗤笑,道:“擔心?你難道不知道,天瑜就是跟著狐狸離開的嗎?”
三嬸頓時臉漲紅,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我特別想知道……李女士,你究竟配合狐狸,給天瑜灌輸了什麼想法?”陸傾心說到這裏,可以頓了頓,見三嬸完全沒有回答意思,便哂笑道,“也罷,我其實又何必跟你計較!李女士嘴裏的報答救命之恩都都是……打了折扣的,更何況,什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三嬸訕訕,麵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已經羞愧的無地自容。
陸傾心揉了揉眉心,然後拿起一旁的座機,撥出一個號碼,“張嬸,三樓,上來。”
十分鍾後,張嬸站在門外平複了自己的喘息,敲門,然後走了進去,一進門,她看了眼已經站在一旁的三嬸,但是很快目光便落在了陸傾心身上。
“張嬸,麻煩你……幫李女士收拾一下東西,然後讓飛虎安排個兄弟,送她離開吧。”
張嬸聽到“幫”這個字眼,心中明白主子這是要讓自己親眼守著的意思了,立馬點頭應:“是,主子。”
“對了,她既然跟了我這麼多年,薪資這個月還是照常發給她吧,至於其他什麼遣散費之類的……李女士想來也該明白的。”陸傾心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三嬸。
三嬸忙不迭的點點頭,整個人局促而僵硬。
張嬸卻皺了皺眉,暗想主子終究太過仁慈了,不過還是應下:“是的,主子。”
“好,你們都出去吧。”
張嬸點了點頭,然後率先一步,領著三嬸離開。
房門再度合上,本來坐在椅子上的陸傾心,整個人都癱軟靠在了上麵。
突然,有一道聲音輕聲傳來:“既然不高興,為什麼不殺了她呢?”
“誰!”陸傾心陡然坐直了身體,目光一側,整個人似乎驚嚇過度,一個倒仰,好險負責一旁的桌腳,穩住了身形。
安紅珠的身影晃了晃,終於露了出來。
“你!狐狸!”
安紅珠低低一笑,正要應話,突然皺眉道:“我沒有惡意,更不會要對麵前的人做什麼?你們當真要對我動手?那可要想好了,惹怒了我,我可不保證會不會生出惡意來,反而害了你們的想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