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推過來一個盒子:“這裏是十萬兩。”
“這是幹什麼?”
“你別誤會,隻是……我的下人昨天在街上,看到你身邊的人,正在賣一些東西。我想,也許你會需要。何況,這些本就是你的。我隻是拿來一小部份……剩下的那些,已足夠多了……”
明明是正大光明的事,可景王世子,生生將自己的臉給憋紅了。
“不必,救災如救火,我怎麼能從那些災民嘴裏搶錢。”七景將盒子又推了回去:“不過,有件事,到還真需要你幫忙。而且,如果你願意幫忙,也是為我省了大把的銀子。”
“你說。”
“我看上了些田,需要找一些人做工。”七景點著那盒子道:“你振災,是買了東西,白送給他們。而我想讓他們來做事,同樣給吃給喝,還給工錢……也許少一些。但卻讓他們有事可做,心裏有底。當然,暫時我大概是拿不出那麼大筆銀子來發工錢,所以……人手,我想從你這裏找。要壯勞力,能吃苦,能幹活的。”
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一條,我的那些田,準備租賃出去。隻是並不是良田,租金便宜。誰家若是願意租種的,到也可以過去。如果願意去的不多,那我就隻能全部雇人……”
景王世子猛的站起,來來回回的轉著。
“如此一來,這些災民,到是得到了最好的安置。比我這般,施醫贈粥要來得妥貼的多。”說著,景王世子突的對七景長長的一揖到底:“縣主,良言警語,發人深省,救百姓於水火,安萬民於災難……我替他們,謝謝你。”
“我什麼都沒做,我還占了便宜,大便宜!”
“你的一句良言,足矣。”
七景直覺,這種話題,她永遠扯不過對方。於是,便跳開話題:“唔,話說回來。如果我的畫這麼值錢,我再畫兩幅如何?”
景王世子又笑:“可以。不過,我覺得,一幅就好。”
七景想了想,“那就一幅吧。明天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好,我等著。”
七景略囧了一下,這話聽著,略有些不正常。
她不接話,景王世子也笑著轉移話題:“這些天,我見到宏兒了。他如今長高了許多,隻是瘦了不少……他十分想念你。”
“他在那府裏,如何了?”
“四皇兄為他找了個師傅,長駐禦王府。這師傅極嚴,他的武藝學識,都精進不少。至於其他……他到底是禦王世子。隻要不在意了,便也傷不到他什麼。”
七景聽出他話裏未盡的意思了:這是說,宏兒對於禦王爺這個生父,是徹底死心了麼?對於父愛不再希冀,那對方的冷淡無情,自然傷不到他。
“他無事便好。”
“隻是,想要出門也不易。今年宮宴上,也許能見他一麵。”
對於宮宴,七景到也有些期待起來。
“對了。”景王世子突然猶豫起來,糾結再三,才以難以啟齒,卻不得不說的勉強姿態開了口:“你,可要去見見四皇兄?他……有些不太好。若是見了你,興許會好一些。”
七景腦子裏立刻顯現,昨晚看過的那個假貨。
當即搖頭:“我看他作什麼?”然後才反應過來。對哦,如果那不是假貨,她可不就是要去看他。
於是立刻改口:“唔,你覺得,我什麼時候去看他,合適?”雖說樂辰之前是天天來她這裏,但別人不知道啊!
單看她現在的表現,隻怕又要有人議論紛紛了。連題目她都瞬間想好無數:四殿下生死一線,未來皇子妃,欲要轉投他人懷抱。又或者,四殿下生死存亡之際,未來皇子妃在哪?
如果有狗仔隊,沒準還能弄一個,她會“情郎”的照片。而情郎的身份,就是眼前這位……
七景咳了一下:“唔,你去看過他了?”
“這些天,總是要去看看的。你也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是大夫。”
“那,他身體如何?”
“不好,很不好。若非有聖藥吊著命,隻怕……撐不過今年。”
今年,就隻剩下幾天了。
七景無語望天,樂辰是準備讓那假貨撐到元宵,到時天悲道長回來,就可以將他從死亡線上救回來。
以前,樂辰也常這樣。隻是以前,他是真的快死了。真的被一次又一次的救回來,而這一次……是假的。
七景的思維又飛得略遠了些,她在想,樂辰現在暗搓搓的,到底幹什麼去了呢?已知的,樂辰很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形象,與她所知的,完全不同。
不知為何,突的又想到昨夜那一聲輕“嗬”。那聲音,十分的好聽!跟樂辰的聲音,更是有幾分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