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佳佳看著她蒼白的臉,喃喃道:“他不會食言的。”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守衛意外的沒有攔她。
以她的身份本不準許進入皇帝後宮,然而,她一路行來,宮裏並未有帝妃薨逝的跡象,宮人卻似早有準備,竟一路將其往聽風軒方向指引,連對司馬佳佳也一路大開綠燈。
正常下,宮中後宮貴人不幸薨了,多也是隻準本家內眷進宮哭靈,待三日後停靈寢廟時,方可按官階品級前往吊唁,並不能見其麵的。
她心中有疑問,莫不是這一切都是假象?因此心中存了一線希望,隻管跟了宮人一路急行。
進了主臥,卻隻見唐穎一人怔怔坐在床邊榻上,唐秋等施完禮,也不見其出聲,隻能原地跪著。唐秋心裏著急,床上紗帳中一動不動的人影會是青楓嗎?可現下這情形,連她也拿不準真假。
小腿差不多快失去知覺時,唐穎才微啟檀口道:“你聽了朕透給你的消息,倒是鎮靜得很,難道是新人在懷,便忘了舊人麼?”
司馬佳佳不言不語地跪著,臉上並無表情,唐秋卻是身形僵硬,不死心道:“臣不信。”
唐穎骨骼輕響,憤憤道:“他如今死了,為你死了,你難道一點悲傷也沒有嗎?”
唐秋握緊了拳頭,紅著眼道:“我不信,你騙我!”
唐穎仔細看了她會,撩開紗帳冷聲道:“從我將他重新接進宮那日起,他每日唯一會做的事就是等你。如今,他終於用這種方法見到了你,也是圓了他的心願……你該替他高興才是。”
唐秋跪走過去,他的臉已是一片青黑,顫抖著將手探向他鼻底,頓時如融化的雪糕,癱軟在地。她想再去觸摸他,唐穎擋在她身前,冷冷道:“滿意了?信了?”
她眼裏一片死灰,倔強道:“這就是你讓我來的目的?……他是如何去的?”
唐穎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道:“看不出來嗎?服毒,毒性卻連太醫也驗不出來。”
唐秋氣結,反正她也不想活了,站起身冷冷道:“你將他留在身邊,卻不能護他周全……我要帶他走!”
唐穎重重一拳打在她臉上:“你出息了,連朕也敢頂撞。朕自認對他問心無愧,他如今這樣,不是你害的又是誰?帶他走?真是荒唐!”
司馬佳佳重重磕了一個響頭,“還望陛下原諒王爺年少無知”,隨即去拉唐秋讓她跪下,唐秋卻死命的站直了身體,盯著唐穎道:“我要帶他走!”
唐穎‘哈’地笑出聲:“你倒是給朕一個理由。”
唐秋終於屈服,重重跪下悲泣道:“這些年他被禁在梨花閣裏,連門也少出,如今……臣隻想陪他一起看看王城外的世界……臣願削為庶民,永不歸京。”
唐穎笑道:“如今人已經歿了,還談什麼,怕是想逃離的是你自己吧。再說朕的妃子自是要藏入陵寢的,何以能隨便交予你?葉暢!送他們出去!”
司馬佳佳上前一步,擋住葉暢道,“還望陛下諒臣逾矩”,說罷使了袖香,隨即向唐穎施了禮,抱著昏睡過去的唐秋離去不提。
唐秋望著二人遠去的身影,沉思了好一會,道:“司馬家的有什麼動靜。”
“回主子,司馬公子隻前些日子將王府的張公公和王府的一個小侍收回了相府。”
“……”
唐穎望著那已了無生氣的容顏,喃喃道:“為什麼朕失了你,反倒似得了解脫。”
她將此事壓下,本是存了一線希望。今日一試,可以確定她這個妹妹並未動什麼手腳,雖疑點仍舊不少,然而心裏已是疲憊不堪,罷了,就依他罷。
她想起那個溫柔地男子,還有他們的女兒,心裏湧起一股暖意,後宮主位空了這麼多年,是該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