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一聽,心中覺得溫暖,向蕭子靈投去感激不盡的眼光,蕭子靈輕輕拍了拍玉奴的肩笑著說:“劉姐姐誇大其詞了,擔心你是真,守了你一天一夜我哪吃得消呦。”
劉宛若將手中的白瓷碗端到玉奴跟前,笑著說:“把藥喝了吧,大夫來看過了,說隻要醒過來就不礙事了,真是謝天謝地。”
玉奴趕緊畢恭畢敬地自劉宛若手中接過白瓷碗,咕嚕咕嚕幾口就將碗中的藥汁喝盡了,喝完藥,她繼續刨根究底地問出心中的疑惑:“小姐,這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那日蕭子靈來“雨霖鈴綢緞莊”找到楚天和劉宛若之後,三人便已“密謀”好了一切。
若真全都按照計劃發展,蕭子靈是該和孟宏煜泛舟遊湖,把酒賞月,然後,當著孟宏煜的麵“失足落水”的。誰料,孟宏煜卻沉溺於蘇容的溫柔之鄉裏不願相見,蕭子靈隻得帶著玉奴前往。
喝了三杯兩盞淡酒之後,蕭子靈便“不慎”將腰間的玉蝴蝶落入湖中了,其實,掉進湖中的並非真正的玉蝴蝶,而是仿製的贗品。那玉蝴蝶“噗通”一聲掉進湖中,是一個暗號,見到玉蝴蝶掉進湖裏之後,早已潛在湖裏的連個人便趕緊往小舟遊過來,待蕭子靈失足掉進湖裏之後,他們便帶著蕭子靈潛進水裏,遊向岸邊……
遠離行宮的岸邊僻靜之處,楚天早已在拂堤垂柳後靜靜地等待了許久,那裏人跡罕至,樹叢茂密,恰是上好的藏身之所。蕭子靈一遊到岸邊,楚天便趕緊將她帶到早已備好的馬車邊,馬車載著他們,往城西一處僻靜的私宅而去。這幾日來,蕭子靈便一直藏在楚天和劉宛若的私宅裏。
按原計劃,蕭子靈是要當著孟宏煜的麵掉進湖中,讓孟宏煜親眼見到她的“死”,這樣,他才會相信。然而,事情的發展與原計劃相出入,孟宏煜果然不願相信蕭子靈已死,甚至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楚天隻得在城裏花重金買了一具年輕女子的屍體,然後給那屍體換上蕭子靈“出事”那天穿的衣裳……
果然,見到蕭子靈的“屍體”後,孟宏煜才肯接受蕭子靈“已死”的事實,再加上看到了哭得死去活來肝腸寸斷的玉奴,孟宏煜就更加相信!今兒早上,孟宏煜已下令封不幸夭逝的“蕭子靈”為貴妃,予以厚葬。於是,那個不知名的女子便代替了蕭子靈,被孟宏煜以超高規格的葬禮葬在了西湖邊孤山上……
蕭子靈和劉宛若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給玉奴娓娓道來,玉奴聽得一驚一乍的,睜著銅鈴般大的眼睛,仿佛在聽古今傳奇一般,心中真覺得不可思議——也難怪她家小姐想得出這樣天衣無縫又險象環生的“金蟬脫殼”之計!
末了,玉奴眼中又泛起了淚意,委屈地嘟囔著:“小姐真壞……也不和玉奴說,害玉奴這麼傷心,差點就死了……”
子靈趕緊抓著玉奴的手,淚意盈盈地說道:“對不起,這次是我的錯,我利用你了!原本,我就沒打算告訴你,不是怕你嘴不牢,而是想借你的眼淚來演一出苦情計。如若我真的死了,也隻有你會為我傷心,你哭得越是難過,皇上就會越相信……”
“難道,小姐就不怕玉奴會做傻事?”玉奴嘟著小嘴,滿腹委屈地說。
“怕!當然怕!”蕭子靈趕緊接過玉奴的話說道,“這世界上和我最親的人就是玉奴了,我怎麼會不擔心玉奴呢!“
劉宛若趕緊為蕭子靈解釋道:“原本,我們已打算好要暗中給你遞信了,然而你家小姐總說擔心你會出事,因此我們早已找了人去行宮附近盯著了……幸好發現得及時……你如今也安然無恙……” 蕭子靈微笑地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掠過玉奴鬢邊的發絲,輕聲說道:“我怎麼忍心讓你出事呢?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妹呀!”
聽蕭子靈說將她視為姐妹,玉奴破涕為笑問道:“那玉奴的表現小姐您可還滿意?”
蕭子靈笑著打趣她說:“你這完全是真情流露、本色演出,驚天地泣鬼神,連皇上也被你騙了。”
“要我說,皇上是被小姐您騙了才是!”玉奴伶牙俐齒地回嘴道。
“這人世間,膽敢一次又一次地欺騙皇上的人,估計也隻有咱們了。”劉宛若也笑著說道。是啊,從最初蕭子靈用計救下她和楚天,到如今她和楚天用計救出蕭子靈,他們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欺騙”孟宏煜的。
隻是不知道,那個屢次“上當受騙”的皇上,到底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