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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陳珩與曲清煙大婚是中式婚禮，近些年來，各處時興新式婚禮，像這樣的反不多見，但陳珩堅持，隻說是因為不想讓新娘子被其他人看了去，有人打趣兩句，說是陳珩是個疼老婆的，護的這樣禁緊。清煙也隨人笑笑，隻是不免紅了臉。
待到夜已深，席已散時，醉醺醺的陳珩也被下人扶了回來。按舊禮，清煙蓋著蓋頭端坐在床沿等著，陳珩喝了不少，腳步虛浮，拿了挑杆晃悠幾下才挑開了蓋頭。燈光下，曲清煙盛妝垂眼，隻等陳珩望過來才堪堪抬了眼，兩人眼波流轉，帶著陳珩身上的絲絲酒氣，一時醉人。
陳珩失了往日的精明神色，有些傻氣的笑著，直直盯著清煙，也不說話。
清煙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輕輕推了一把，陳珩就勢捉住她的手倒下來壓在她身上，周圍丫頭婆子識眼色地悄悄退下去。
“陳珩”清煙輕輕叫道“你快起來，壓著我了。”
良久等不到回話，陳珩竟是睡著了。
清煙也無奈，繼而覺得自己應該是生氣的，大婚夜新郎官喝成這樣，她伸出手摸摸陳珩好看的眉眼，又不自覺笑起來。
清煙把陳珩翻過身來，脫了衣服，又蓋好被子。
安頓好後，清煙打算去廚房端一碗醒酒湯來，隨手把衣服放在一旁，卻見一個小巧的竹筒掉出來，正靜靜地躺在地上。
清煙一愣，盯著那竹筒，有好一會兒了。
若是她沒記錯，這竹筒的樣式和當年沐雅給她的竹筒樣式一模一樣。
清煙遲疑著，撿起那隻竹筒，細細觀察了一下，覺得這竹筒應該是還沒打開過，又看了看熟睡的陳珩，一時有些猶豫。
床上的陳珩翻了個身，清煙回過神來，靜靜地把東西放回去，既嫁過來了，該麵對的，她寧願陳珩親口跟她說。
清煙剛離開，床上那本是熟睡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雙眼一片清明，沒有半分醉意。
這一晚，清煙睡得並不踏實，一會兒夢見當年的沐雅，一會兒夢見陳珩，一會又夢見父親，隻覺整個人都亂糟糟的，等到她醒來時，便看到坐在床邊的陳珩，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醒了？昨天怎麼不同我一起睡？”
“誰要和你一起睡了……而且你昨天那樣兒……行了，你先出去，我先起來……”
清煙剛要下床，腰間卻被一隻有力的手臂圈住，陳珩擁著她，“清煙莫不是忘了，昨日你剛成了陳太太，我可是你新嫁的夫婿，你不同我，要同誰……睡？嗯？”清煙被這慵懶的聲音撩撥的心裏一顫，往後挪了挪，輕聲說道：“陳珩，我今天……有正事兒和你談。”
陳珩屋內。
陳珩屏退了下人，隻有他和清煙相對而坐。
“你看到那個竹筒了吧……”
清煙一愣，“你……你怎麼知道？”
陳珩卻沒有答話，隻是平靜地看著清煙。
屋裏靜默半天。
“你試探我？”清煙聲音顫抖起來。
“清煙，我怕你知道這些會遠離我，我想最後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今天之前，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若你打開那竹簡看了，仍堅持之前的想法，決定要離開我，我允諾決不碰你，我的事情解決了，我送你清清寶白的離開。
若你……改變主意了，我們……”陳珩忽然有些說不下去，“誠然，我絕不怪你離開，畢竟我現在連一個未來都沒法允諾你。”
曲清煙看著眼前的男子“我不是早就作出選擇了嗎。”
陳珩一僵。
“陳珩，我想知道你的事，從四年前到現在。”
清晨初生的光芒柔軟明媚，從窗後斜斜地進來籠在女子身軀上，床塌前男子呆呆地仰頭，他們雙手相執，她背後有霞光萬丈，一並填滿了他的心房。
“陳珩，我想……與你並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