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先生,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朝瑋邊說話邊徐徐向她走近,“我在附近發現了一家還不錯的餐廳,白小姐肯賞臉一起吃個飯嗎?”
“榮幸之至!”白雪微笑著向他伸出手。
朝瑋也笑了,伸手,兩人淺淺交握。
……
這是白雪有生以來,吃過的最美味的一餐飯。
後來,朝瑋就經常來,他們一起吃飯,一起散步,親密得就仿佛一對情侶一般。
白雪從來不問朝瑋什麼時候走,隻是每次他說要來的時候,她就悉心裝扮,盛情款待。
終有一天,酒醉之後,她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朝先生,你真的不介意,跟一個落魄的人交朋友麼?”
朝瑋替白雪拭去眼角的水跡,用溫柔又低沉的嗓音道:“白小姐,我就是從落魄中走出來的。”
白雪立時展顏一笑,她當然知道朝瑋的背景,十五年前,寒門學生初初入圈,那時候的他既青澀又普通 ,誰也不會想到,不久後的將來,他就會扶搖直上,從青澀的果子,長成誘人的香甜。
他和白雪不同,他是從平凡中走來,一走走抵達鮮花和榮耀。
而白雪卻是生在花團錦簇裏,在無限嬌寵中順風順水地過完了前半生。
現在白家大廈一朝傾倒,她從雲端狠狠摔落,摔到了他曾經起點的位置。
“你不怕別人說你傻?”
“不怕。”
“那你不怕被我連累嗎?”
“不怕。”
“可你之前,喜歡的人是路瑤。”
“……”
這一次,朝瑋沒有立刻回答,頓了下,他突然飲了一口酒,將打開的手機遞到白雪的麵前。
白雪醉得迷離,但視線卻清楚地看到,路瑤即將和華霆深舉行婚禮的消息。
她的心中一顫,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滋味緩緩騰上來。
朝瑋乘勢握住她的手,用很嚴肅的語氣低聲道:“曾經是有一份好感,不過如今我已放下,她也要嫁為人婦了,我恭喜她。”
這麼說起來,他的確是喜歡過她。
白雪的心中突然有些泛酸,抽回手,她自嘲地道:“路瑤的確是個好女人,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會選擇她。”
朝瑋沒說話,隻唇角含笑,脈脈地看著她。
白雪又歎了口氣,“曾經我也挺喜歡她,不過,我不配作她的朋友。連我和她的相識都是一場預謀,是因為那個控製我父親的人,整個白家都被他捏在手裏,我和父親都是他的傀儡,那一次,要不是路瑤救我,也許我會死,那個人出手從不留情,他比魔鬼都可怕。”
朝瑋還是沒有吭聲,他沒有插嘴,也沒有追問,他選擇完全尊重白雪,她要講,他就聽,她不想提的,他也不問。
“白家如今變成這樣,都是我父親自找的,我也怪不得任何人,也不怪他們,隻是娛樂圈我是回不去了,朝先生,謝謝你的陪伴,可我不想誤了你。”
“你認為回不回娛樂圈很重要?”朝瑋反問。
白雪蹙眉,既欣喜又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朝瑋緩緩道:“入圈這麼多年,我早就累了,也許適時停下來,也是一件好事。”
說著,他的眼神突然變得迷離,神情看似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白小姐,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什麼時候麼?”
“第一次?”白雪凝眉,麵露不解。
朝瑋卻緩緩道:“出道第一年,公司本想把我包裝成歌手,但我天生五音不全,便隻能以舞蹈出奇至勝,那一年也是中秋晚會,我和隊友去電視台演出,你也在,你是代表地方文工團過來參加節目的。”
“這是多少年前的事?”白雪震驚。
朝瑋想了想,很確定地道:“十四年前,那時你應該是個中學生。”
“十 四年前!”白雪既意外又有些莫名的喜悅,“是,那時候我讀初三,表演的節目是獨唱。”
“你的歌聲很動聽。”朝瑋毫不吝惜的誇獎。
白雪垂下頭眉眼彎彎,“朝先生真是記憶力驚人。”
朝瑋沒說話,隻是微笑。
頓了下他才緩緩道:“既然到不了現場,那我們就給新人送一份禮物吧。”
白雪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臉立刻就紅了。
不過她的心卻裝得滿滿的,再也不似先前的淒清。
抬頭,她看著朝瑋,定定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