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殝提了半晌的心這才放下來,但他麵上不顯,隻冷聲道,“知道了。”
隨後,他便離開了路瑤的住處。
……
易殝回到住處時,乳娘已經把女嬰哄睡了。
幾個心腹照常值守,但房裏的事,卻隻能由傭人打點了。
以前紅袖在的時候,這些事都是紅袖做的,也是她每晚幫易殝入眠。
從很久以前,易殝就有這入睡困難的病症,於這方麵,隻有紅袖能幫到他。
前麵這兩天,易殝一直忙於路瑤生產的事,晚上也沒心情睡覺。但現在大局已定,路瑤已經平安生產,就算是鐵人,他也該停下來好好休息一番。
隻可惜,沒了紅袖,他根本無法控製舊疾,輾轉到下半倣,他幹脆起身來到書房。
幾位值守的心腹見書房的燈亮了,索性也上樓和他一起商議眼下的情況。
“首領,華家聯合榮家已經在山下盤踞好幾天了,敢問首領,何時下令迎敵。”
易殝沒回答他的問題,卻轉頭問另一個人,“肯尼迪家的那些老家夥可有什麼說法?其他家族呢?”
“首領,自墨菲家傾覆之後,那些個家族就全都依從了肯尼迪家族的號令,不過這回,這些所謂的中間派並沒有插手的意思。”
易殝冷笑,“華霆深居然能擺平肯尼迪,嗬,他們自然不會插手,他們等著我跟華家拚個你死我活,再坐收漁利就行了。”
其中一位心腹神色晦暗不明,頓了半晌,他突然冒死道,“首領,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易殝一挑眉,冷冷地睨著他,“你說。”
那人點頭,徐徐道,“華家的仇人該是易家,眼下易家已滅,原本您和華家不至於走到這一步,一切隻因一個女人而起,屬下鬥膽問一句,難道首領真要為個心中沒有您的女子,和華家結為死敵?”
“ 你以為呢?”易殝冷笑,麵如修羅般駭人,“心中沒我又如何,我費了這麼多心思才得到的女人,你叫我拱手送人?”
“屬下不敢。”
那人見易殝動怒,隻好悻悻地住了嘴。
易殝也不真的跟他計較,這些年,他身邊僅有這麼幾個人,是他敢信任之人。
他絕不似其他上位者那般,輕易就會傷害自己的左膀右臂。
另一位心腹見氣氛僵持,易殝眼下的烏青也越來越嚴重,不禁又試探地道,“首領,要不您……再去見一麵紅袖小姐?”
易殝這回沒出聲,事實上他的頭疼得厲害,睡眠不足帶來的負麵效應,的確讓他苦不堪言。
翌日!
當易殝來到關押紅袖的地牢。
彼時紅袖正縮在陰暗房間的角落裏,她的臉上還纏著雪白的繃帶,也不知道究竟傷情如何。
聽著由遠而近的腳步聲,紅袖也一動沒動,她就那樣呆呆地靠著牆壁,像是一個被撕破了的娃娃,沒有半點生氣。
牢房的小廝心中忐忑,隻好高聲道,“紅袖,首領探監,還不行禮!”
……
紅袖還是沒反應,她就那樣呆呆地坐著,身子麵向易殝的方向,既冷漠,又麻木。
仿佛她的眼瞎了,心也死了。
小廝正欲再出聲,易殝這時卻揚手喝住他。
接著他朝身後的隨從使了個眼色,然後所有人便都默默退下去了。
等四周再沒有旁人,易殝才緩緩走上前去。
而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也讓紅袖警惕地縮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