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安誠?”艾瑪驚了。
她本以為安誠隻是被華霆深臭罵了一頓,沒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以死謝罪的地步了。
“就這樣吧,等我查到真相,我會再找你。”
安誠說完這句,就掐斷了電話。
艾瑪聽著那頭傳來的‘嘟嘟’聲,秀氣的眉毛立刻深深地皺了起來。
是她太天真了,路瑤罹難,老板傷心透骨,足足昏睡了三個月才醒過來,他怎麼可能輕易翻篇?
安誠……
難道是他做錯了什麼事,直接或間接地導致了路瑤的慘死嗎?
艾瑪的心頭一揪,腦海裏又回想起之前,安誠對路瑤的各種偏見,當時的他表現得太明顯,連她都看不下去,好幾次都當麵提醒過他。
可他呢,他卻沒將自己的忠告,聽進去一星半點。
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他背著老板做了些什麼,艾瑪不敢想,她隻知道,老板不會原諒他了,因為路瑤已經死了,而且是一屍兩命,所以老板不可能再原諒任何害她至死的人。
安誠比自己更明白,所以剛剛他才走得那樣急切,那樣決絕。
他必須死,隻有死亡,才能抵消老板心頭的恨意。
……
艾瑪雙手抱頭,緩緩蹲在了花園的灌木叢下。
跟了華霆深這麼多年,和安誠共事了這麼多年,她從未像此刻這般難受過。
一個是她的老板,一個是她最好的搭檔,他們三人曾一起度過那麼多風浪,度過那麼漫長的時光。
後來她欣慰地看著曾經的冷血巨人終於有了人情味兒,她的老板,終於有了一個軟脅——路瑤,然而她卻怎麼也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她最好的搭檔,作了那個傷害老板軟脅的儈子手……
安誠,太蠢了,太傻了。
但願剛才這通電話,還能彌補一些,還能再挽回一些吧。
……
安誠獨自站在費灼雅的居所前,他一路闖過重重關卡,終於站在了這裏。
屋內的傭人早已通知了費灼雅,此刻她正劃著輪椅,停在了門口。
“安特助,你來找我是有事麼?關於華霆深的?”
費灼雅的表情有些不善,她敏感的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樣。
“費小姐,跟老板沒關係。”
安誠的眼底暗流湧動,他忽而揚唇,扯開一記嘲諷的笑容。
“是我有一件事要求你。”
費灼雅被他的笑容刺得微微眯起了眼睛,須臾,她也勾了勾唇,揚起一抹招牌式的輕佻笑容。
“那就請進吧!”
“謝謝!”
安誠點點頭,之後便從容地走向了她。
……
時間就如小河的水,奔流不返。
路瑤的肚子一天天長大,她深埋在骨子裏的母性也終於被喚醒,每日除了好好吃飯之外,她還和戰薇薇一起,替孩子準備了很多小衣服,小鞋子。
也隻有看著這些小東西時,她的臉上才會情不自禁地露出幾分笑顏,但……笑過之後,她的眉宇間還是情不自禁地浮起幾分愁緒。
戰薇薇什麼都懂,但她卻在等路瑤自己主動開口。
終於,又一個午後,兩人在整理產包時,路瑤終於忍不住,對孩子出生後的命運表達了自己的憂心。
戰薇薇見時機已至,趕緊勸道,“其實早就想勸你一句了,我感覺得到,他對你是不一樣的,如果……如果你肯對他低頭,說不定他不會傷害這個孩子。”
“對我不一樣麼?”路瑤怔怔地,忽而又自嘲的道,“是啊,他對我是不一樣,他就像個陰魂不散的幽靈,總是要破壞我的生活,現在我已經落在了他的手裏,你說得對,我為什麼不向他低頭,隻要他肯放過我的孩子,要我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