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不見,他的神態變得十分冷酷,通身充滿了一股肅殺的味道,以至於路瑤第一眼看到他,竟沒敢上前。
而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頭發花白精神矍礫的老人,還有一個麵目陰鬱的中年男人。
想必這倆位就是傳聞中的伯父華英淳和堂哥華承中了,看這兩人的模樣,果然來者不善。
路瑤剛在走神,身旁的費灼雅已經大步上前。
“華老先生……”
她含笑喚了一聲,然後自然極了地伸出手去,和老人交握了一瞬。
華英淳亦是笑臉相迎,“費小姐,多日不見,不知令堂別來無恙?”
“家母一切都好,多謝關心。”
費灼雅收回手,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華英淳倒是熱情不減,倆人又閑扯了幾句,他突然又將一旁的華承中扯到麵前來。
“這位是犬子,華承中,費小姐,年輕人就該多交朋友。”
費灼雅連正眼也沒看華承中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先生說得是,所以一聽說霆深也要過來,我就萬裏迢迢地尋過來了嘛。”
華英淳聽見她的話,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他又恢複成一團和氣的模樣。
“費小姐情深意重,實乃阿深的福氣。”
“老先生言重了。”費灼雅涼涼地應道。
兩人閑扯至此,終於無話可說。
華英淳轉身欲走,可目光突然一閃,就落到了費灼雅身後的路瑤身上。
路瑤迎上他的目光,也不懼,也不動,隻原地福了福身子,算是致意。
華霆深這時卻踱過來,一把將她圈進了懷中。
“伯父,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路小姐。”
華霆深的語氣很篤定,不管華英淳的神色有多冷,仍然當場宣布了她的身份。
“阿深,當著費小姐的麵,可不好胡來!”
華英淳自知管不住他,又不甘心這樣顏麵盡失,隻好揪出費灼雅來說事。
費灼雅莫名成了倆人之間鬥勢的靶子,隻冷笑一聲,並不開口。
她雖然心中妒忌路瑤,卻也不至於蠢到被華英淳當槍使。
就算華霆深現在不喜歡她,她也不可能站到敵人的那一邊去呀。
“伯父,您舟車勞頓,還是盡早回房歇息吧!”
華霆深神色淡淡地,壓根就不將華英淳的話放在眼裏。
碰了一鼻子灰,華英淳的麵色立刻陰沉下來。
若說方才對費灼雅他還算得上禮貌風度,這會兒他看路瑤的眼神完全像是淬了毒一樣冷酷。
路瑤看著他的眼神,終於徹底相信了外界的傳言。
她感覺得到,在華霆深和他兩人之間,那一股無形的暗流。
充滿試探和算計,絕無半分血脈親情的氣息。
而緊跟在華英淳身後的華承中,倒是一直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不過這一束目光卻充滿了不懷好意,就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緩緩將她纏緊,連呼吸都漸漸有些喘不過來了。
路瑤垂下眼瞼,故意不去看華承中的眼睛。
華霆深這時像是覺察到她的心事,立刻將她摟得更緊,揚起頭,他一雙鷹隼般的眸子冷冷地對上華承中的眼睛。像是在給路瑤安慰,又像是在給這對父子無聲的警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