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簡單收拾後,吃完早餐,顧阮槿坐上淩幕城的勞斯萊斯去上班。
其實原本淩幕城是不同意顧阮槿去的,說她剛剛好需要休息,休息幾天再去也不晚,反正也不影響什麼。
可是顧阮槿卻不這麼認為,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身體,知道這隻是老毛病而已,過了那一會兒就不頭疼了。
在顧阮槿再三的堅持下,淩幕城妥協了。
上車前還對她說了一句,真不會照顧自己。
額…
顧阮槿扶額,這男人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她不會照顧自己,明明就沒什麼大礙,這男人就喜歡小題大做。
其實也不是淩幕城喜歡小題大做,實在是這幾次,顧阮槿將淩幕城嚇的不行。
先不說宴會那次,就那前天晚上她暈倒在浴室的事吧!
雖然有一部分是由於淋雨的緣故,可是醫生也說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腦袋的問題。
他問過她是不是腦袋受過什麼刺激,可是她說沒有,沒什麼,這就讓他很懷疑了。
昨天在離開醫院前,他詢問了腦科醫生,醫生根據他的描述簡單的分析了一下,說腦部很有可能是受過某種刺激,但刺激過後,對本人的正常生活沒有什麼影響,所以潛意識裏病人並不覺得自己受過什麼刺激。
醫生還說,要想知道具體的原因,那就需要病人做一個全麵的腦部檢查。
顧阮槿肯做嗎?
答案肯定是,不!
她都說了自己沒問題,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會同意的。
可是他真的擔心,擔心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總得想個辦法,讓這個小女人去做個檢查,不然他真的不安心。
說實話,顧阮槿也真的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她腦部沒有受過刺激啊!
之前她也沒有這個毛病,就是四年前從昏迷中醒過來,因為實在是接受不了父母雙亡的事實,她自己不願與人交流,將自己封閉在獨立的空間內。
那段時間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每天想著,這一定是假的,她的爸爸媽媽那麼善良,那麼好,怎麼可能不在呢?
一定是在做夢,她一定是睡著了,然後一直醒不來。
一定是這個樣子的!
她想著等她醒過來的時候,一定能看到爸爸媽媽。
就這樣,她心裏有話不往出說,一直憋著,一直在幻想著。
因此,當她從自己的世界走出時,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夢。
大火中自己絕望的嘶吼聲是真的,自己差點也被活活的燒死也是真的,看著父母在自己眼前倒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一刻她覺得整個世界都變的昏暗了起來,感覺原本五彩繽紛的世界在她眼裏就是灰色的,像是上世紀末的黑白電視機裏的圖案。
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所以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頭部一陣刺痛,她再一次昏了過去。
閉上眼的前一秒,她看到了爸爸,看到了媽媽,看到了A市的大房子。
看到了……
看到了好多好多!
聽到一聲大喊,那似乎是哥哥的聲音,她難道是要去找爸爸媽媽嗎?
嘴角一勾,心想著,爸爸媽媽我來見你們了,你們不要丟下小槿。
可是事與願違,在醫生的搶救下她再次蘇醒,看著似乎熟悉,又似乎不熟悉的環境,她心中生出一抹苦澀。
她現在都沒有選擇生死的權利了,既然爸爸媽媽讓她好好活著,那她就堅強起來,勇敢的麵對現實,麵對那場無情的大火。
以後還有很多事要去處理,她要親自找出殺害自己父母的真凶。
就這樣,後來隻要她一想自己父母,或者有什麼關於父母的事,她聽到的第一秒頭就會微微作痛。
她想,這可能就是自己當初封閉,當初接受不了現實所導致的吧!
淩幕城所謂的刺激,她不懂是什麼,但她覺得那件事不是刺激源,甚至她不願讓人提起五年前的事,或者是自己的父母。
她安慰著自己,告訴自己經常頭疼的原因,就是自己將自己封閉的那段時間導致的。
所以昨天當淩幕城問起的時候,她愣了一下,然後說,沒有。
車內,一片寂靜。
淩幕城認真的開著車,顧阮槿將車座調低,懶懶的靠在車背上假寐。
淩幕城用餘光瞟了一眼慵懶著,假寐著的女人,嘴角微微一勾。
看來昨天晚上把這個小女人給累壞了,可是她的味道實在是太美好,他覺得自己就像個毛頭小子,對她有著自己都控製不住的情緒和欲望。
到後來,顧阮槿連連的喊停,甚至快要快來了,他才停了下來。
想想那種衝動勁,自己都覺得有種不可思議。
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跌在一個女人手裏,還機關算盡,想法設法的去威逼利誘她。
可能就是這個小女人太特別了吧!
假寐著的顧阮槿似乎感受到身邊時不時投來的炙熱的視線。
緩緩的睜開眼,琉璃般的眼眸中一片清明。
但細細的觀察,還是可以感受到她眼底的那抹冷漠和疏遠。
她剛剛在想,雖然現在她和淩幕城在一起了,答應了他的條件,那也僅僅是讓他同意不動逸安,可是她真正想要的不是這些。
當初去調查神秘股東就是為了找到他,然後從他手裏將股份收回來,然後自己就可以作為逸安集團最大的股東,然後將逸安集團拿回來。
可是現在似乎一切都脫離了她最初的設定。
準確的說,是這個男人的出現,打亂了她的整個計劃。
有時候真的恨不得將他給弄死,這樣就沒有人再敢威脅她,也沒有人亂她的計劃了。
這般想著,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隨後轉頭開口道,
“淩幕城,怎麼做你才能將逸安集團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讓給我!”
顧阮槿直接將自己心中所想問了出來,出奇的直接,果斷。
淩幕城沒想到她會這麼的直接,愣了一下,隨後開口,
“你覺得呢?”
目視前方,專心開著車,沒有看她,淡淡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的情緒。
“我怎麼會知道,我隻是想知道怎麼做才可以!”聲音淡淡的說。
“你似乎在和我談條件?”
“是嗎?我不覺得!”
“我如果說不呢?”淩幕城側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個小女人終於開口問他了,他還以為她不問了呢?
問了好,這樣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講條件,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覺得景越已經大的了,你錢也掙的挺多的了,再說了和景越相比,逸安集團隻是一個皮毛,我覺得你也看不上它,雖然我不知道當年你為什麼收購了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是如今這情況,你也答應了我不動逸安,那你留著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沒有用,還不如轉讓給我!”
顧阮槿解釋著,試圖眼前這個男人鬆口。
“這個世上誰還嫌錢多呢!”淩幕城不緊不慢的說道,似乎沒有聽到顧阮槿後麵說的一大堆。
顧阮槿一陣無語,感情剛剛她說的一大堆這男人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或者說這個男人在和她打啞謎?
深呼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
“淩幕城,你別給我轉移話題!”
“有嗎?”淩幕城無辜的問道。
“有,很有!”
“那就有吧!”淩幕城理所當然的說,說完還深深的看了顧阮槿一眼,眼神中還透露著,我就不懂你說的是什麼,你能把我怎麼樣!
顧阮槿瞬間怒了,這個死男人,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每次她都說不過這個死男人,還被他氣個半死。
真憋屈,她何時有過這種窩囊的行為。
但自從遇上了這個男人,她幾乎每天都是這樣。
哎…
算了,等等再說吧,如今看著男人也沒有想要轉讓的意思。
自己的好好想一個法子,讓這個男人鬆口。
這般想著,她將頭扭向了窗外,看著窗外略過的景象,陷入了深思。
駕駛座上的淩幕城還以為顧阮槿會繼續問下去呢,可是等了等邊上沒了音,在側目,隻看見她視線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最後他也沒再開口問,以這個小女人誓不罷休的性子,以後肯定還會再問的,既然這樣,那就等她再開口吧!
車子很快開行駛到了景越國際,再一個轉彎就到。
這時車內的顧阮槿睜開眼,看著駕駛坐上的淩幕城喊停。
“淩幕城,你停車!我在這兒下就可以!”
“為什麼?”
“你別問那麼多,快點在邊上停車,我要下去!”眼看車子就要轉過彎,顧阮槿急急的說道。
淩幕城被她這麼一說,不明所以,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怎麼了?馬上就要到公司了你要去幹什麼?你不是說今天要上班嗎?”
淩幕城看著身邊著急的女人,疑惑的問道。
“不幹什麼呀!我這不是下車去上班嗎?”顧阮槿見他將車子停下,微微鬆了口氣。
“怎麼?和我一起上班就這麼丟人?”淩幕城明白了她的意思,戲謔的說。
“協議上說的清清楚楚,在公共場合我們隻是上下屬的關係,淩總不會是要違約吧?”
顧阮槿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
淩幕城聽到她這般說著,眼睛微眯。
這小女人記性還挺好,聽聽剛剛的稱呼,還真轉換的快。
“當然記得!”淩幕城向後一靠,懶懶的說。
“那就拜拜了!”顧阮槿揮了揮手,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等等!”
顧阮槿聽到身後男人的聲音,疑惑的回過頭。
隻見淩幕城微微抬手,手中抓著一串精致的鑰匙。
“幹什麼?”
“這是西郊別墅的鑰匙,以後就去那裏住!”
淩幕城懶懶的說道,但語氣中卻帶著不容拒絕的肯定。
“淩總這是打算金屋藏嬌啊?”顧阮槿聽到他那般說,琉璃眼眸微微一眯。
“你算嬌嗎?”
淩幕城反問。
此刻顧阮槿想吐血,這男人!
“既然我不算嬌,那就不需要了,再見!”咬咬牙,說道。
就在她再次準備打開車門時,身後傳來男人悠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