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沿溪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慢慢的走到床邊,嘴角斜勾,冷冷的一笑。
多少人告訴你,不要你盤根問底,把事情弄了水落石出,他們都知道,那樣,你會弄的滿身傷痕,會悲痛的無以複加,可是你不聽,你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活著,這是你說的,可是,結果呢?除了一個讓自己當了一回跳梁小醜,表演一出滑稽的戲碼之外,你得到了什麼?
是那個風塵女對你的遺棄嗎?你就是想確定這一點嗎?多麼可笑?你竟然還對那個把你丟棄的女人,保有一絲幻想,幻想著她是端莊秀麗,高貴典雅的大家閨秀,幻想著她把你遺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哈哈哈,多麼可笑,你想給一個婊子立貞節牌坊?
是她可笑,還是你可笑?
蔣沿溪扶著床沿,覺得心髒壓抑的快要窒息,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這就是不顧母親額感受,非要弄清楚事情真相的結果嗎?
蔣沿溪,你還真是可笑!可笑之極!
她在心裏一遍遍的謾罵著自己,覺得自己做了有生以來最可笑最卑鄙的事情!
她慢慢的躺在床上,以最柔軟的姿態,帶著自我的嘲笑,捂著心口的地方,這裏為什麼會這樣疼?比做手術的傷口還要疼?這個世界為什麼呀有我?不喜歡我,為什麼要生下我?生下我,就是讓我來受這個世界的嘲笑嗎?
她的淚,緩緩的滴落,順著臉頰,被子泅濕了一片!
“溪溪,你沒事吧?”蔣母在外麵猛烈的敲著房門,她見女兒剛才有點神思恍惚,又剛剛知道了這些事情,唯恐會做出些想不開的事來!
蔣沿溪慌忙的坐起來,擦幹眼淚,調整了一下呼吸,對著門外的蔣母小聲的喊:“媽媽。我沒事的,就是太困了,我睡一會兒就好了!”
蔣母輕輕的歎一口氣,就是那輕輕的一口氣,隔著房門,也讓蔣沿溪清晰的聽見在耳朵裏。
“媽媽,對不起!”她朝著門口的方向,在心裏不停的道歉!
有些事是不是真的說聲對不起,就會換來沒關係?
她緊抓著床上的被褥,一遍遍的在心裏重複著一個名詞,紅玫瑰,紅玫瑰!多麼妖冶的名字,是怎樣的人,才會以這樣一種奪人眼目,又滿身帶刺的植物為名?
正在意識逐漸趨於模糊的時候,外麵一下子熱鬧了起來,皮鞋聲,行李的推拉聲,男聲,女聲,熱鬧非凡。
“媽,姐姐回來了,是吧?她在哪裏?”聲音急切的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鳥。
“蔣沿溪,在哪裏?我要見他!”聲音冷清急促,帶著很強的穿透力。
“阿姨,沿溪她,好點了嗎?”聲音溫和有禮,帶著貼人心的溫暖。
每個人都在詢問她,都在著急地問一個叫蔣沿子的女人,她是否回來了?是否安好,是否痊愈?
那樣的溫暖,即使這個世界冰封成北極的模樣,也會讓人如沐春風一樣。
“溪溪,小柔他們回來了,你開門,讓他們進去看看你!”蔣母小心翼翼的敲著門,對著之樂咋呼的小柔,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