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打雷了,你快去看看沿溪。”左翼天焦灼的說。
“少爺,美國沒有打雷。”阿文含糊不清的嘟囔著。現在正是美國時間不到五點,任誰這樣一而再被人打擾睡覺,也會不滿吧?
左翼天扔了電話,又是自嘲的笑,自己是怎麼了?愛情狂想症嗎?為什麼變的神經兮兮的。看來不光是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陷入戀愛中的男人,縱使他智商有多高,也會急劇下降。
江南下一走,心裏確實放鬆了不少。自己這招調虎離山之計,雖然使用的有點狠毒,可誰要六叔一直不信任他呢?
兩個億啊,不是一般的狠毒吧?哪個一般人,能揮手就把兩個億說扔就扔啊。扔了之後,還不許別人撿,非得讓六叔和江南下兩個人費盡心思的去撿。他動動腦子和手指的幾句話,就讓六叔和江南下絞盡腦汁的力保錢不會打水漂,拿著自己家的錢,給自己人玩,你丫的左翼天是不是有病啊?兩個億啊,怎麼到你手裏,跟兩毛錢似的?
左翼天悠閑的打開電視,隨意的看著新聞。沒人監視吃的日子就是舒服啊。
超大的液晶電視屏幕上,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是高子清。自從那日他把一疊照片叫給左翼天之後,就銷聲匿跡,有人說去了國外搞工程。今天竟在電視上看見了他。
左翼天嘴角滑過一絲冷笑,在心裏暗暗的說:”活的還挺滋潤的啊,就讓你再多活兩天。”
關了電視,靠在沙發上,想起那日,高子清和他談完生意,一臉正經的說:“知道左少正在打聽一些的二十年前的事情,正好高某手上有些東西,或許能幫左少一點忙。”
左翼天接過那裝有照片的信封,心裏一緊,他怎麼會知道我在找方大同?還有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照片,他絕不會好心到真的要幫我吧?那隻有一個目的,他要借自己的手除掉方大同。
左翼天千回百轉了心思,僅是幾十秒的功夫,就把高子清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表麵上裝著謙恭的對高子清道謝,其實心裏早已知道,高子清不是什麼善茬,他和二十年前的事情有什麼牽連。當時並沒有完全弄清楚,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就是把方大同弄的身敗名裂的那個所謂的知心朋友!
真是明劍易躲,暗箭難防!
方大同真是交友不慎,才遇上這樣奸猾的老狐狸。
想起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自己的母親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左翼天還是止不住的心痛。就是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一直在支持著他不斷的努力,努力成為人上之人,想著有朝一日,一定要替母昭雪。自己的母親死的不明不白,事情越是調查,一點就越多,也就越證明一點,二十年前,母親的死,不會像表麵那麼簡單,背後,必定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左翼天捂住肚子,感覺胃在不斷的痙攣。每當他想到母親的死,就會這樣,忍著疼痛,從茶幾的櫃子裏摸索出幾粒白色的藥,顫抖著手吞了下去。閉上眼睛,盡力平穩著自己的情緒。好一會才恢複了正常。
左翼天叫過來張嫂,說:“我出去了,不用等我吃飯了,給藍小姐說一聲。”說完就拿了外套,走向庭院,取了車,喝退了手下人,自己開著車駛出了別墅。
左翼天的車子開出市區很遠,到了郊區的一座墓園。戴了墨鏡,手裏拿著一束素白的菊花。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了一座墓碑前,墓碑照片上的女人,眼睛盈盈弱弱,幹淨清澈,如水長發,流蘇披肩,搖曳長裙,說不出的雅致清麗。墓碑上刻著,慈母米若,追憶綿延。旁邊的墓碑上沒有照片,隻有左正文三個字。
左翼天深吸了口氣,把菊花放在兩座墓碑的中間,用低沉的聲音說:“爸爸,媽媽,我來看你們了!”繼而就一下子跪在了潮濕的土地上。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絲微涼。濕了左翼天的眼眸,那滾燙的液體,順著他那堅毅的臉龐慢慢的流了下來。
一米八幾的男人,外麵叱吒風雲,呼風喚雨。此刻,卻像一般人思念自己的親熱那樣,悲痛欲絕。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怎麼也不會想到,像左翼天這樣剛毅的男人,也會有個肝腸寸斷,淚流滿麵的時候。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不知過了多久,左翼天感覺自己的淚都幹了,起身。膝蓋上兩個沾了泥土的印子,十分明顯。他並沒有在意,摘下墨鏡,重新審視兩座冰涼的墓碑,心裏還是止不住的傷痛。
深深的鞠了一躬,對著墓碑說:“媽,你的仇我一定會報,不會讓你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還有爸爸,你的死,你也一定是受了什麼人的陷害,才枉死九泉,你們安息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不孝兒子來做吧。”說完,他又深深的鞠了一躬。戴上墨鏡,頂著細小的雨絲,踏著堅定的步伐,向墓園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