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爸爸一定好好做人(1 / 2)

蔣沿溪著幾天感覺怪怪的,總覺得身後有人在跟蹤自己,雖說自己有跆拳道黑帶的身份,可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尤其是下了夜班,走在黑漆麻黑的弄堂裏,心裏總是不由得有幾分膽怯。也曾故意躲在角落裏,來個猛回頭,或是停在櫥窗邊,裝著整理頭發,留意後麵的倒影,可什麼也沒有值得懷疑的。

難道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導致神經緊張,開始變得敏感多疑?蔣沿溪再次猛回頭,依然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汽車的轟鳴,哪裏有什麼跟蹤者?

蔣沿溪自嘲的苦笑一下,看來真的應該給葛朗台申請幾天假,讓自己好好的放鬆一下。看到102的公交車,上去,靠窗坐下,想著即將要見到 父親,緊張一天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102,駛向戒毒所的方向。

看到父親,心裏不禁酸楚起來,雖然看起來精神較之前有所改善,可消瘦的臉龐,深陷下去的眼窩,疲憊不堪的神情,讓蔣沿溪的心裏一度懷疑自己把自己的父親親手送進戒毒所是不是做錯了?

蔣父看見自己的女兒,黯淡的神情一下子明亮起來,隔著厚厚的玻璃窗,拿起旁邊的電話,眉開眼笑,不等女兒開口,就像是發現了溪大陸似的,搶白道:“溪溪,你猜我看見誰了?我看見夏子清了,那個王八蛋,沒想到現在混的這麼好,還上了電視,我找了他那麼多年,我和他之間的仇也該算算了。”

蔣沿溪手握著話柄,一直都不知道父親在說什麼?可以聽到要報仇的言語,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她是在不想父親再有什麼挫折,她的這個家,也再經受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慌慌忙忙的喊了一聲:“爸。”加重的語氣,夾雜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溪溪,這次你們誰也別攔我,要不是高子清那個混蛋,你和小柔現在也是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你媽也不會受這麼多苦,都是那個王八蛋害的,我出去以後一定要他血債血還!”該是多大的恩怨,幾句話,就讓蔣父赤了眸,眼睛充血,像是隨時都能吃人的野獸。

“爸,我不要當什麼千金小姐,就要我們一家人好好的過日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可爸爸,請為了我,為了小柔和媽媽,以前的恩怨就放下吧。”

蔣沿溪從沒有看見父親曾這樣恨過一個人,那種提及此人就咬牙切齒,恨到骨髓的惱怒,讓她的心裏生生的害怕,她怕自己的家剛剛有轉好的 跡象,就又葬送在自己的父親手裏。

如果是她自己,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鍋,跟著自己的父親,又有什麼怨言,可,她不是一個人,她得考慮到自己的媽媽和妹妹。曾經怎樣的生活,讓未滿二十三歲的蔣沿溪,成熟到每件事情都要考慮到全局,考慮到她那個在風雨中飄搖的家。

“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和那混蛋這輩子都會勢不兩立,不一雪前恥,我蔣大勇枉為男人。”蔣父心緒滂湃,一個拳頭砸在麵前的木桌上,一個清晰的裂痕赫然躍上。蔣父是軍人出身,年輕時有的是力氣,後來,替父從商,才荒廢了拳腳,可,在部隊上,練就的那一聲錚錚鐵骨,卻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殆然消盡。

“爸爸。”蔣沿溪又一聲呼喚,眼淚就掉了下來,她看不得父親痛心疾首的樣子,可看不得父親再次走上一條不歸路。卵足了勁,一聲爸爸,叫的肝腸俱斷。

蔣父猛然覺悟出什麼,慌了神,像用手去替女兒拭去眼角的淚水,可隔了玻璃,蒼老的手指隻抵觸到了冰涼,一牆之隔,像是離了很遠的距離,女兒就在有麵前,卻為她拂去淚水的能力的都沒有,這樣的的窩囊,讓蔣父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