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恪說完後,朱可可猛地抬起頭,看著他。
她沒有馬上回來,隻是看著他。
司馬恪也看著她,本想再補充一些零零散散的理由,可話到了嘴邊,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不需要說。
朱可可會懂得。
半年時間,半年時間料理陳留戰事,料理那些他可能會一直放在心裏的瑣碎事,去徹底為做一個了結,從此灑脫無依,隨她浪跡天涯。
這才是真正成熟的做法。
朱可可會明白的。
司馬恪想。
是,她明白,就好像剛才聽到司馬鈺的消息時,朱可可也知道,自己同樣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她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可是,半年的變遷,物是人非,半年後,誰又能說得準到底會怎樣呢?
興許,連滄海都變成桑田了。
“好。”兩人對望著,沉默了許久許久,朱可可忽而咧嘴一笑,點頭道。“我給你半年的時間,半年後,也是這一天,我們在這裏見麵,好不好?到時候,我還要介紹你一個人認識,你一定會很願意見到他。”
“好,半年後,我們在在這裏見麵。不要失約。”司馬恪點頭,也微微一笑,“這半年不會太太平,我也不願意你隨我東奔西走,先在一個地方好好地呆著,好麼?”
“放心吧,我自己能照顧自己。”朱可可很豪氣地笑笑,頭卻早早地扭過去,不願再看他。
……也好,也好,至少司馬恪沒有讓他失望。
至少,他盡力了,也許諾了。
她應該開心才對。
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那麼那麼難過。
“蕭寒現身了,我馬上就要走。”司馬恪輕聲道,“這裏還是陳國的屬地,等會過關時可能會有麻煩,所以,我不能帶你一起走。”
“我有官函。”朱可可聞言一怔,從懷中掏出她從蕭寒那裏偷得的通關官函,遞給司馬恪,道,“你拿去用吧。”
“你怎麼有……”
司馬恪本想多問一句,想了想,還是將話忍了下去。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地接了過來,站起來,看著仍然低著頭的朱可可,又重新傾過身,將她抱在懷裏,下巴輕輕地摩挲著她的頭發。
“傻瓜,什麼都別想,再等等就好,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失望。”
“嗯。”朱可可難得乖巧,輕輕地應了,不置一詞。
“照顧好自己,等我半年。半年後的今天,無論你在哪裏,都要飛到這裏來。”司馬恪說完,嘴唇搜索著她的唇,輕輕地吻了一下。
朱可可還是不置一詞。
司馬恪走的時候,門關得很響。
哐當一聲,仿佛從心底震出來,讓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等她衝到窗口時,已經再也看不到司馬恪的身影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會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