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空中的幻天九重璧馬上就要成型,而玄蛟猛地向上一縱,就要去用嘴銜住那塊圓圓的璧玉,一旦玄蛟發動了幻天九重璧中得巨大能量,那麼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誰都無法預料。
【隊伍】輕衫雲染:大家火力全開!隻要能打到它,用什麼方法都行!不能讓玄蛟發動幻天九重璧裏的能量!
這句話還沒有喊完,隻見那玄蛟拚著最後一躍,大嘴一張,終於咬住了那已經有了八成的實體形態的幻天九重璧。
而與此同時輕衫雲染麵前的最後兩棵樹,也化作紛紛的樹葉,在眼前瞬間飄散開來。
也是在這同一秒,一道青色的淩厲身影劃破了眼前蒙蒙的水霧,將一隻滿是水的大掌伸到了輕衫雲染的麵前。
順著那一條手臂,輕衫雲染穿過朦朧的水霧,看見淡淡西風莫流連已經被潑天的大水打濕的青色衣服,貼著身體,顯得他原本俊逸出塵的身形有些狼狽,可是那還滴著水珠的臉頰上,那被沾濕的翠羽之後,一雙眼睛堅毅而深情。
他的另一隻手向上伸得筆直,還握著一隻碧樓殘月,彎彎的刃尖刺入玄蛟的尾部,卻已經順著淡淡西風莫流連下墜的趨勢,在玄蛟的身上劃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現在極其危險地掛在玄蛟的尾梢最後一點尾鰭上。晃晃悠悠,隨時都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當前】淡淡西風莫流連:上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那個男人有如天神,降臨在輕衫雲染的麵前,這一刻,她的心中砰砰作響,眼神無論如何也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
生死關頭,輕衫雲染卻不知為何走了神,滿心滿腦子裏的念頭,竟然是——她喜歡他。
她喜歡他,是如此地喜歡,這感覺那樣清晰而明確,強烈而無法抑製。仿佛等待了太久,終於衝破了所有的防衛,一衝出防線,就用盡全力地叫囂著它的存在。
隻是在這一瞬間,輕衫雲染第一次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怎樣致命地吸引著她,在過去那麼多日子的相處中,她的心,早就不知不覺遺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再猶豫,輕衫雲染點了點頭,一把抓住淡淡西風莫流連伸過來的手。男人的手沾了水,不似平日的溫暖,但是握著她的時候依舊如此堅定,就像以前許多次握住她的手的,那每一次一樣。
玄蛟的身子還在向上躍起,承擔了淡淡西風莫流連這猛一次的下墜,就越是向上衝得更用力。輕衫雲染甫一握住淡淡西風莫流連伸過來的手,就發覺自己的腳尖離開了地麵,身子一瞬間被帶上了空中。而她抬起頭,看見淡淡西風莫流連垂下的臉,眼神從未離開過她的眼。
另一隻碧樓殘月因為淡淡西風莫流連需要伸手去抓住輕衫雲染,早被從高空拋下,現在被遠遠地丟在了地上,而另一隻刺在玄蛟尾部的碧樓殘月,則在承受了輕衫雲染突來的重量之後,終於支持不住,將玄蛟的尾鰭徹底劃開,淡淡西風莫流連和輕衫雲染的身體突然失去了依憑,向地麵上急速地下墜而去。
身旁全是狂猛的氣流,頭發,衣袂,好像全部都不是自己的,輕衫雲染失去了全部的依憑,隻有那隻手上的力度那麼堅定。而且,向上看去,那個男人用力抓著她,湊到她的身前來,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腰。
輕衫雲染睜著眼睛,愣愣地凝望著眼前的大神,四目相對,彼此都發現有些什麼東西不一樣了。有些感情早已生根,終於在這生死一線的時刻,破土而出,瞬間蓬勃而成參天大樹。
漫天的大雨中,一聲清吟破空而出,迦陵頻伽如一隻迅疾的箭羽,穿過豆大的雨點,撐著滿身原本多彩絢麗,此時卻已經濕淋淋糾結成一團的羽翼,終於在兩人墜地前穩穩地拖住了他們下落的身體。
【當前】淡淡西風莫流連:迦陵頻伽!衝到龍背上去!
輕衫雲染瞳孔一縮,驚奇而焦急地望著淡淡西風莫流連。此刻迦陵頻伽滿身是水,能夠撐住他們下落的這一下,隻怕已經是強弩之末,再向上衝,恐怕它會無力支撐。
但是淡淡西風莫流連的眼中,卻隻有一抹堅定。
於是輕衫雲染便也放下了心來,他要怎樣,那便是怎樣了,既然決定了去愛,那便悲歡與共,死生相隨。
怎樣,都好。
迦陵頻伽一聲長鳴,振翼迎著大雨,向著上方的玄蛟飛去。
耳旁風聲雨聲轟鳴作響,輕衫雲染也已經是渾身透濕,再被高空的風一激,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淡淡西風莫流連立刻察覺到了,更用力地將她抱在懷裏。
此刻兩人都沒有多餘的衣服,時間也不允許他們多去關注自身,甚至連句話都來不及說。迦陵頻伽的身體開始顫抖,輕衫雲染感覺到它在身下如同篩糠一般,便在心中暗道一句不好,迦陵頻伽隻怕是支撐不到送他們重新飛到玄蛟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