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柔心裏早有預感,能讓白亞楠對自己那麼客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但當知道事情原委之後,還是驚訝了。

白學輝失蹤的這段時間,果不其然又去賭博了。但這回不是小賭小鬧,他不知道哪裏的狐朋狗友,居然將他帶去澳門賭場,也不知道白學輝是哪來的能力,居然借了別人一千萬,結果毫無疑問的,全都輸光了。

這回的高利貸同樣是簽了生死契的,冷雨柔看著生死契上麵,白學輝的拇指印,以及“若欠債人無錢償還,任由處罰,與人無尤”的手寫字,哭笑不得。

白亞楠一臉誠懇的看著冷雨柔,急切求助道:“雨柔,一千萬是筆巨款,我們拿不出那麼多錢。黑子雖然願意傾囊相助,可他全部存款也不過才三百多萬,還差很多,你和妹夫,能幫幫忙嗎?”

聽聽,平常對龍漠軒總是不冷不熱,這回叫得好聽了,妹夫——

冷雨柔還沒開口,白亞楠用手捅了捅白學輝的胳膊,又說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學輝,可是不管你怎麼不喜歡他,他始終是你弟弟,我們有著一半的血緣關係。你不能見死不救,爸爸也不會放心的,是不是?”

白學輝扭捏著,別著臉,也冷淡的說了一句:“我保證,這次還錢以後,再也不會賭博了。”

冷雨柔坐在那邊,接受著白亞楠與白學輝姐弟倆的熱切目光,仿佛一尊菩薩正接受著受苦受難老百姓的殷切期盼。白啟光始終沉著臉,一言不發,表情僵硬得不自然。

冷雨柔看了一眼父親,知道在自己沒回家之前,他們大概都商量好了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心中不禁有些悲涼,她怎麼忘了,她並不是父親唯一的女兒。雖然父親最寵愛的是自己,但對於白學輝的父子親情,不可能真的就因為上次一件事恩斷義絕。特別是自己懷孕之後,更加體諒為人父母的心情,不管孩子再怎麼不好,在父母眼中都是好的,哪個做父親的能夠眼睜睜看著兒子被高利貸大卸八塊無動於衷?

而她自己唯一的弱點,便是不可能對父親的情緒做到不聞不問。更何況,對於白亞楠姐弟倆,冷雨柔的確是有虧欠的。

所以,冷雨柔不好再沉默下去,她板著臉,清咳了一聲,道:“知不知道一千萬是筆巨款?一千萬,即使是在蘇州市區寸土寸金的地方,也足夠買一棟豪宅;足夠去觀前街最好的商業地段租黃金店麵做生意;更足夠普通人一輩子的開銷?”

白學輝梗著脖子沒說話,兩隻手卻是不斷的扭絞著,白皙的臉蛋變成了豬肝色。

白亞楠在一旁連連點頭,焦急的拍了一下白學輝的背部,急道:“聽見沒?三妹說的有理,你以後要努力賺錢還給三妹!”

白學輝不安的低下頭,額前一縷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冷雨柔看不見他的神情。卻是冷哼一聲,不給麵子的冷笑道:“白亞楠,你也不用偽裝,我不喜歡他,你們呢?又什麼時候喜歡過我這個所謂的妹妹?咱們就把話說開了,如果不是爸爸,這筆錢,我是說什麼也不可能借給你們的。”

白亞楠一聽冷雨柔願意借錢給自己,頓時大喜,忙強顏歡笑的道:“我知道,謝謝你,雨柔……”

“慢著!”冷雨柔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片段。最近這些日子無聊,她看了一部喜劇,叫《武林外傳》,其中有個橋段她很喜歡。一千萬,她必須去跟龍漠軒借,為了白亞楠姐弟白白受氣,冷雨柔可不願意承擔,總的物有所值才行。她揮手,指著廚房,對白亞楠道:“借錢給他可以,但我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