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漠軒像是看透冷雨柔的擔憂,笑著湊近她耳畔,低沉的聲音如同一道暖流,注入她心間,緩緩說道:“即使你素衣裙釵,在我眼裏,也比這些花紅柳綠漂亮一百倍。”
雖然知道不無誇張的成分,但冷雨柔聽了這話還是很開心,笑道:“是嗎?各花入各眼,說不定別人還覺得我太不會打扮了呢。我說了,既然是你強烈要求我來,給你丟人可別怪我。”
龍漠軒仍笑而不語。他要讓方浩傑看著,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如今即使隻是一襲簡單白裙,也是自己心中最美的天使。而當方浩傑發現,即便冷雨柔不修邊幅也能獲得殊愛的時候,方浩傑會是什麼感受呢?
男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自從確認方浩傑就是冷雨柔的初戀,龍漠軒就始終覺得心裏毛刺刺的。而這種毛刺越來越大,最終像一把帶毒的刀刃,他必須親手把刀刃拔出來。方法,便是在今晚的宴會上,看冷雨柔與方浩傑見麵之後會如何。他必須做點什麼,才能緩解這種痛楚。
龍漠軒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把方浩傑劃為了敵人。
冷雨柔一手挽著龍漠軒的胳膊,一襲簡單的白色紗裙,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經典的黑白係搭配,襯得她宛如畫中人。
龍漠軒與冷雨柔一路走過之處,無論酒店服務員還是客人,紛紛轉頭看向冷雨柔,目露驚奇之色。想來,已經有一部分人認出來,龍漠軒身邊的這個女人,與最近選美大賽中脫穎而出的新人冷雨柔有幾分相似。但畢竟隻是擦身而過,沒能仔細看清楚,所以沒有人能夠確認這個事實。
電梯停17樓,當電梯門“叮——”的一聲響過之後,冷雨柔一手挎著龍漠軒的胳膊,兩人在侍者的引領之下,款款走入會場中心。
雖然已是夜晚,但整個宴會廳卻被裝扮的宛如城堡,金黃色的水晶吊燈,華麗柔軟的羊絨地毯,新鮮欲滴的美味水果,衣香賓影,歡聲笑語,優雅的小提琴演奏樂隊,美麗的女服務員手舉托盤穿插期間,一派歌舞升平。
當冷雨柔與龍漠軒走進去的時候,許多人紛紛上前與龍漠軒打招呼,順帶著那些人看冷雨柔的眼神也變得尊敬起來。冷雨柔麵上雖然微笑著,心中卻是極為清楚,這樣的宴會,看似奢華美麗,其實底下卻是暗潮洶湧。就說麵前的這個胖子,笑容可掬的拍著龍漠軒的馬匹,一定是有求於龍漠軒。
正所謂絕對的利益,帶來絕對的榮譽。冷雨柔年少不懂事的時候,白家也經常開這樣的宴會,那時候的她是宴會中的小公主,非常喜歡在宴會上彈奏鋼琴,享受被人稱讚的感覺。如今雖然同樣是眾星拱月,可今時今日的冷雨柔,卻非常清楚,這樣的宴會其實並不怎麼美。正如今夜的宴會,潔白優雅的景德鎮陶瓷餐具,玫瑰園中新剪摘下來的嬌嫩玫瑰,醇正誘人的法國葡萄酒,這一切都奢侈豪華,不知道耗費多少。可這卻隻是因為龍漠軒的一句話。而如果沒有這樣的經濟實力,在這棟酒店的外麵,今夜,不知道多少人正為了一頓晚飯而在辦公室裏加班奮鬥,多少生病的孩子無藥可醫,公園裏的長凳上也許會有一對小姐妹相伴而眠……
“雨柔……”龍漠軒再次叫了一聲冷雨柔。
“嗯……?”身邊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打斷了冷雨柔的思緒。她的回憶剛才在一瞬間回到了15歲那年,帶著妹妹在公園長凳上四處為家的時候。被龍漠軒這一呼喚,不免覺得眼前的燈火輝煌有些不真實起來。
龍漠軒並不知道冷雨柔在想什麼,隻是看了看手表,離九點鍾宴會正式開始還有十五分鍾,想來方浩傑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他淡淡一笑,指著宴會中心的舞廳,柔聲道:“美麗的姑娘,能榮幸請您賞臉跳支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