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亞楠走過來,對丁靜靜道:“靜靜,走嘍,我們洗澡睡覺去。”

丁靜靜張開雙臂抱住白亞楠,撒嬌道:“晚上我要跟大姑睡,好不好?”

白亞楠沒好氣的笑:“你大姑同意,媽媽當然沒意見。”

冷雨柔笑著,寵溺的看著丁靜靜道:“好,今晚陪大姑睡,快去洗澡吧。”

白啟光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手裏擺弄著棋子,自言自語道:“龍漠軒這小子,這幾天怎麼不來陪我下棋了?”

冷雨柔心中一沉,卻是沒有說話。

白啟光忽然抬起頭,問白亞楠:“亞楠……你那不成器的弟弟……最近沒打電話給你嗎?”

白亞楠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遲疑片刻,才搖搖頭。瞥見父親眼角的皺紋,心有不忍,道:“爸,你就別擔心他了,那渾小子如果有事肯定會回來,沒消息就說明他挺好的。”

冷雨柔怒哼了一聲,想說些什麼,然而看父親臉色不好,便忍住了。

白啟光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眉眼裏盡是一片愁色。白亞楠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抱著丁靜靜離開了。

白啟光忽然一推棋子,憂心忡忡的問冷雨柔:“小雨,你那老公,最近怎麼不來了?”

老公……哼,還不知道日後如何呢。冷雨柔心中掙紮一番,終究是斟酌著說:“爸,我和他……最近鬧了點矛盾。”

白啟光再次歎了一口氣,目光呆滯起來,喃喃說道:“爸爸沒用,把家產都敗光了,不能保護你們幾個孩子……”

冷雨柔心中也是一酸,每次聽到父親提起這件事,她便會想起父親嗜賭的源頭——母親的死亡,接著便想到了何秀姑那個幕後黑手。然而最近,自從在龍漠軒辦公室裏發現那份秘密文件及,冷雨柔開始想起自己當時做過的事情,竟沒來由的有些心虛與愧疚。

雖然她一直說服自己,這麼做是對的,她隻是在為母親報仇,做了自己應該做的,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然而心裏卻仍然湧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冷雨柔推說不舒服要休息,便破天荒的丟下父親在客廳裏,匆匆安慰了他幾句便上樓,也忘了說要陪丁靜靜睡覺,直接將臥室房門反鎖。

這一夜,冷雨柔睡得極不安穩。睡夢中,做了許多淩亂的噩夢。一是夢見何秀姑那猙獰可怕的臉,一時夢見媽媽死亡時滿臉鮮血,一時又夢見龍漠軒將自己推到一片湖泊中而掙紮不得……窒息的感覺,在夢裏都如此明顯。

東方發白的時候,冷雨柔從噩夢中驚醒,大口喘氣,再也睡不著。翻身下床,望著窗外,就這樣獨坐到天明。

清晨,冷雨柔換了衣服,準備去舞蹈室練習。決賽還剩下三天就舉行了,自己必須抓緊時間。

下樓,打開冰箱,取出牛奶和麵包,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慢慢的吃著牛奶。茶幾上攤開著一份報紙,是白啟光訂購的,他雖然近年精神不太好,但這看報紙的老習慣卻沒改掉。

冷雨柔瞟了一眼,口中的麵包差點噎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