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歌與冷雨柔並肩走在偌大的校園裏,兩人像做賊似的東張西望,一路小跑著,在牧天歌的帶領之下,來到一棟教學樓前,一口氣跑到六樓的一間音樂教室,兩人相對大笑。

冷雨柔背倚牆壁,輕笑出聲:“好久沒這麼放鬆過了!”

牧天歌無聲無息的笑了:“我記得你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其實,你還年輕,而且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不應該因為別人的事情而不開心。”

“別人的事情?”冷雨柔奇怪的看著他。

牧天歌打了個響指,走到鋼琴架前坐下,微微抬頭側目看她,畫麵美好得宛如童話:“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個說法,這個世界上,隻有三件事。一件是自己的事情,與你有關的,那你就去解決它;不能解決的話,那就放到一邊,時間會幫你解決;第二件事是別人的事,你可以關心別人,但終究不能安排別人的人生,所以也無需煩惱;第三件事是老天的事,打雷或者下雨是你沒辦法預料的,隻能順其自然,樂觀麵對。所以,歸根到底,人活著,就應該開開心心的麵對每一天,你說呢?”

冷雨柔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一時間怔住了。細細的品位著牧天歌的話,牧天歌笑著瞟了她一眼,低下頭,十指按在鋼琴的黑白鍵上,“叮咚——”一聲按下,寂靜而祥和的音樂從他指尖流淌出來。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止了流動一般。冷雨柔背倚牆壁,垂著頭,一頭烏黑的秀發落在胸前,似乎正在認真的思考著什麼,這樣寧靜而溫柔的她極為動人,令人看了心生愉悅。

牧天歌一邊漫不經心的隨意彈著曲子,一邊不時的抬頭打量一眼冷雨柔,唇角始終勾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良久,冷雨柔慢慢的走到他身邊,站在鋼琴前,若有所思的問道:“這麼說來, 那你豈不是從來都沒有煩惱?”

牧天歌點頭,繼續彈著鋼琴,十指在黑白琴鍵上翻飛著,笑道:“不,我有煩惱,但我從來都不會讓煩惱過夜,很快就會調整心態,積極樂觀的麵對生活。畢竟生命在消逝,活著的每一天,我都當作是撿回來的,加倍珍惜。”

冷雨柔對他的這種樂觀進取的精神很是佩服,她自己就無法做到。或許是自母親去世之後,心裏一直背負著的壓力太大了吧,總覺得沒有理由、更沒有資格輕鬆快樂起來。在牧天歌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冷雨柔支撐著下顎,迷茫的問:“那麼,如果有人做了你不喜歡的事情,應該怎麼辦呢?”

“叮——”的一聲,牧天歌手指嘎然一頓,音符在空間裏流淌出去,然後擴散,消失。牧天歌側著臉,認真的凝視著冷雨柔,臉上的微笑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肅穆:“有人?”

冷雨柔無意識的嗯了一聲,伸出修長瑩白的手指,在琴鍵上隨意的按了兩下,指尖自然的流淌出《相思風雨中》的音樂。

牧天歌卻是認真看著她,忽然道:“你的性格,不像是會為不相幹的人而煩惱的,那麼,能讓你如此苦惱的,必然是你在乎的人做了什麼事情。既然是你在乎的,那你應該問問自己的心,你是在乎那個人,還是在乎他做的事情?兩者哪一樣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