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沒有更多的時間來猶豫不決了。如果冷雨柔不主動找他,那麼,就換他來找冷雨柔吧。

龍漠軒按響話機的快捷鍵,不一會兒,冷雨柔便走了進來。

龍漠軒定定地看著她,不說話。

冷雨柔察覺到之後,探尋地問道:“董事長……龍漠軒?……”

龍漠軒食指在辦公桌上輕輕叩擊著,沉聲問道:“冷雨柔,半個月以前,你是不是接到了中華骨髓庫的電話,與一名叫李易的8歲小男孩骨髓匹配,希望你能接受骨髓庫的安排,到中華骨髓庫的蘇州站做血樣高分辨檢測。但是你卻當了臨時逃兵,是不是?”

聽著龍漠軒淡淡的聲音,冷雨柔一震,不敢置信地望著龍漠軒。

龍漠軒站起身,向她逼近,深邃的眼眸鎖住了冷雨柔的神情,說:“既然要當逃兵,當初為何要去骨髓庫登記捐獻?”

冷雨柔身形步步後退,張大了眼睛,望著龍漠軒,已經退步到了牆壁上,退無可退了。

龍漠軒凝視著她,厲聲道:“你知不知道,那個8歲的小男孩,現在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期盼著你的骨髓捐獻,能夠救他一命?!”

冷雨柔回望著龍漠軒,問:“龍漠軒,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龍漠軒右手撫著胸口,左手撐在冷雨柔左上邊的牆壁上,怒道:“因為我是小李易的叔叔!”

冷雨柔冷哼一聲:“龍漠軒,你從一開始,就是有意接近我,對吧?”

龍漠軒惱怒地一拳揮過去,冷雨柔驚恐地閉了眼睛。

可那一拳頭,帶著虎虎生風的氣勢,卻是落在冷雨柔右上空的牆壁上。白色的牆壁被硬生生砸出了一個洞,塵屑紛紛墜落,龍漠軒的手指骨瞬間鮮血淋漓。

龍漠軒怒道:“你以為我為什麼來到蘇州分部?冷雨柔,我沒有更多時間跟你耗了。隻要你能夠救小易,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龍漠軒挑釁地看著冷雨柔,胸口激烈地上下起伏著,顧不得手指間的鮮血淋漓。

冷雨柔卻低著頭,看向他的手,問:“龍漠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說你隻是小李易的叔叔而已。”

龍漠軒盯著冷雨柔,半響,才驟然轉身,在真皮沙發上坐下。完好的左手在短發間來回磨蹭了幾把,沙啞著說:“想不想聽個故事?”

冷雨柔走過去,在龍漠軒旁邊的單人座真皮沙發上坐下。

龍漠軒自顧自地講開了:“有一個豪門名媛,在英國留學的時候,愛上了一個窮小子。兩人之間的愛情很自然地遭到了名媛家人的阻撓。可名媛為了愛情,不惜脫離家族,背叛親人,寧願跟著窮小子過艱苦的日子。窮小子也很努力,畢業之後,就與同學合夥開創了一家自己的公司,經過一段時間的打拚,公司逐漸步入正規,兩個人的日子也開始好了起來。他們結婚了,新婚沒多久,妻子也懷孕了。可這時候,丈夫要出差去阿拉斯加談一個項目,但他的飛機卻在阿拉斯加的雪域上空不幸墜毀。而墜機之前,丈夫最後的電話打給了合夥人,他要合夥人幫忙瞞住自己出事的消息,怕妻子擔心難過而流產。”

“這個妻子一直收到丈夫從阿拉斯加雪域寄來的明信片,但她卻並不知道丈夫已經出事了。直到孩子出生之後,她才知道真相。傷心欲絕的妻子想要殉情,卻遭到了家人的勸阻。家人把她和她的孩子接回國內照顧。但一年之後,妻子還是鬱鬱而終。隻留下了嗷嗷待輔的小嬰兒。”

冷雨柔似乎聽出了些端倪,疑惑地看著龍漠軒問:“你說的那個嬰兒,該不會是8歲的小李易吧?”

龍漠軒點了點頭,聲音沉重:“是。所以,小李易的父親母親都已經死了,他沒有兄弟姐妹的骨髓能夠移植,隻能指望捐助者有匹配的骨髓。這個孩子,從小就失去了父母,後來又患上了白血病,但他卻那麼堅強懂事,一直都是個快樂的天使。他知道自己的病情也許無藥可醫,卻仍然安慰著身邊的人。可是突然有一天,醫院告訴我們說找到了可能匹配的捐助者,已經聯係了當事人。已經絕望的小李易和他的親人聽到這個消息興奮無比。可是,他們等了很久之後,醫院卻通知說當事人臨陣脫逃了……”

說到這裏,龍漠軒忽然轉頭,那雙黑眸定定地看著冷雨柔,光芒閃爍,有憤怒,有希望,也有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