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們,倒是你一人在外,自己小心些。”他們現在身處落霞,就是輕塵以往所謂的家族,褚伯敘擔心那些人會找上輕塵。
“我會注意的,那我就先走了。”輕塵說著,人就轉身離開了。楚家的人,輕塵並不怕,眼下有風無影盯著,若是有事,他自然會來報。
將事情都交付給袁淵後,輕塵換了一身男裝,帶上烈火,花了半天的時間,到達她重獲新生,師父古易安卻為她舍命的地方。
“師父,不孝徒兒來看您了。”輕塵走到當初古易安自爆的地方,撲通一下,跪到地上,喃喃道。
回到這生活一年多的地方,過去的事,一一閃現,曆曆在目,可悉心教導她的師父卻不在了,甚至連一塊屍骨都沒有留下,想到此,輕塵不由悲從中來。
“這是您最喜歡的,元寶用靈果釀的酒,您多喝點。”輕塵取出一壺酒,哽咽著說道。當初的一切,恍如隔日,此刻輕塵的心,依然感到疼痛,淚水再也忍不住,從眼眶中滑出。之後輕塵不言不語的跪著,直到眼睛變得酸痛,她的心情才稍稍平複。
“徒兒無能,還未找到您所生活的地方,完成您的遺願。不過請您放心,就算拚上這條命,我也會努力去完成您的心願。”愣愣的跪了許久,輕塵啞著嗓音說道。
“我知道,您一直記掛著我的事,現在很好,元寶他們一直陪著我,我如今在帝都學院學習,也認識了幾位夥伴,他們都是很出色的人。還有學院的清羽老師……”
輕塵斷斷續續的說著生活中的瑣事,即便說的口幹舌燥她也未停歇,眼眶中的淚,亦未停止,但她麵上卻是帶著笑。
“其實徒兒知道,您讓元寶交代的事,有一部分是因為那確實是您的心願,而更多的是您想讓我堅強的活下去。徒兒真是無能,沒能為您分憂,反而讓您一直為我考慮,哪怕,您因我而灰飛煙滅,還在記掛著我。”
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淚水猶如斷線的玉石,不斷的滑落,輕塵不再說話,就好像一座石雕一般,一動不動的跪著。
慢慢天色變得昏暗,然輕塵根本沒有起身的打算,依然身姿挺拔的跪著,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輕塵身邊,看了一眼輕塵後,屈膝,同輕塵一樣朝著那個方向,跪在地上。
輕塵能感覺到來者是誰,但她不想開口,因為一旦開口,她怕自己再也控製不住情緒,一直以來,輕塵從未與旁人提及古易安的事,這是她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痛。
輕塵不知此次一別,何時才能再來祭拜師父,所以她現在無力去思考他為何來此,又是如何尋到此處,輕塵隻想靜靜的呆著,陪著心中一直,依然活著的師父。
來者似乎懂得輕塵的心思,他並未與輕塵說話,隻默默的跪在一旁,從遠處看,就好像守護神一般靜靜的守候著輕塵。
夜幕降臨,夜空中高掛的圓月,較昨夜更為明亮,不再顯得清冷,看著柔和許多,仿佛是用他難得的溫柔,無聲安慰那跪著的兩人。
圓月落下,太陽逐漸升起,溫暖的陽光代替那柔和的月光,繼續守護著依舊跪著的兩人。直至中午十分,天空中傳來一聲鳴叫,一隻夜隼淩空盤旋,感受到某人的眼神後,夜隼停在一旁的樹上,默默等待著主人的招喚。
片刻後,輕塵站起身,隻是因久跪,雙腿已麻木的她,身子一晃,就摔向地麵。這時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輕塵,她才免於摔倒。
輕塵看向來人愣了一瞬,這才想起他竟然陪著自己跪到現在,心裏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感受,輕塵垂眸強壓下眼眶中的酸澀,帶著嘶啞的嗓音說道:“莫景煊,你”
隻是未等輕塵說完,莫景煊彎腰,打橫將輕塵抱起,步伐有些不穩的往不遠處的一塊大石走去。將輕塵放到石頭上後,掌中帶著柔和的玄力,幫輕塵按起腿來,直至輕塵的雙腿血脈暢通時,他才停手。
“往後有我在,你不會再是一人,你的痛都交給我。”莫景煊忍著淚的輕塵,起身將她攬入懷中,莫景煊沒有問輕塵為何來此處,他知道她此時心中的痛。
輕塵現在的情緒與小時候發生的事很像,莫景煊記得他認識輕塵時,輕塵不到九歲,那時她的父母對她很冷漠,就好像她是撿來的一般。
輕塵渴望得到父母的關心,可是她的父母對她一直都是不聞不問,輕塵為此傷心過,但莫景煊隻見她哭過一次,之後再也未曾見她哭過。
輕塵趴在莫景煊的懷中,她沒有嚎啕大哭,隻是默默的流淚,自小到大,極少有人真正關心過她,在她成為廢物之後,即便是奴仆都能欺負她,克扣她的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