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朝風無影點頭後,並未與其寒暄,直接走到主位落座。段彥奕與盧酉申見到輕塵,兩人則對視一眼,心中皆感到訝異,他們都沒想到,袁淵背後的主子竟然是個年紀輕輕的姑娘,雖說他們境況落魄,但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姑娘,想要招攬他們,未免有些兒戲了。
“想必姑娘也已清楚我目前的處境,倘若我歸於姑娘手下,敢問姑娘,若因我而受牽連,姑娘可有護衛自己的能力?”段彥奕身為地師級煉器師,本該是受人景仰的存在,奈何天不遂人願,竟被人逼迫到如此境地。可即使如此,讓他歸順於一個柔弱的姑娘手下,心中仍舊有芥蒂。
輕塵聽聞段彥奕的話,卻是微微一笑,她知道段彥奕不是真的在為她擔心,而是質疑她是否有資格成為他的主子。
地師級煉器師,是不可多得的人物,輕塵能夠理解往日高高在上的段彥奕,如今落得如此境地,心中必定不舒坦。再者憑他的實力,被人逼迫,他卻無法與對方相抗,可知對方的勢力,段彥奕想要找一個能夠庇護他的勢力,如今見到她,自然會失望。
“身為地師級煉器師,我在你身上卻未發現,你該有的風姿,怎麼如今隻是被人稍稍壓迫,你就丟失了該有的傲骨,縮起頭來做人了。”輕塵嘴角彎起,似嘲諷的說道。
“你這個臭丫頭懂什麼,你以為我願意如此,你可知這個大陸,有許多你無法撼動的存在。”段彥奕心中深藏的怒與不甘,因輕塵的話而爆發,他朝著輕塵怒吼,而後又有些氣餒,不屑道:“我忘了,你是不諳世事的大家小姐,有家族為你遮風避雨,怎會了解我們這些人的痛。”
“段彥奕,你太放肆了。”袁淵對段彥奕的話,十分惱火,他跟隨輕塵以來,對輕塵的身世也稍有了解,段彥奕卻因自己的處境不順,而責怨輕塵,若非有輕塵的阻止,袁淵早就衝上前揍他了。
“即便理解你那所謂的痛又如何,難道受到一點挫折,就要像你這般四處躲藏,尋找旁人的庇護,還是說像你一樣為自己的性命,即便丟了身為煉器師該有的尊嚴也無妨。”輕塵阻止袁淵後,目光淩厲的看向段彥奕,依舊帶著絲嘲諷說道。
“你說的倒是輕鬆,一點挫折,你有過眼睜睜看著家人被殺,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痛嗎,你有經曆過被人追殺的無處可逃的困境嗎。”段彥奕眼底有著無盡的恨,全身散發著濃濃的怒火,他瞪著輕塵的目光,就像是要殺人一般。
段彥奕說完這一席話後,廳中靜寂無聲,半晌,段彥奕看著輕塵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道不同?你不過是在為自己的逃避找借口而已,怎麼有此血海深仇,你卻一心想著尋找能夠庇佑你的勢力。哼,你能找出一百個逃避的借口,卻沒有一個理由去麵對這些,說到底,你不過是怕丟了自己的那條命而已。”段彥奕向外走的同時,輕塵清冷的嗓音傳來。
“看你不服氣的模樣,是想說為報仇,即便丟了性命也無妨,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尋找他人的庇護,為何不建立自己的勢力,強大自己,有朝一日,讓對方無路可逃呢。”段彥奕停住腳,轉過身後,輕塵語氣柔和了許多,說道。
段彥奕看著輕塵,沉默不語,廳中另外三人同樣靜靜的看著。少頃,袁淵見段彥奕,握緊拳頭,目光帶著強烈憤恨,身形向前移動時,袁淵正準備做好防衛,卻見段彥奕撲通一下,單膝跪地。
那一聲響,異常的沉重,亦有著絕決,像是在以命來立誓,要報那血海深仇,而後段彥奕目光堅定,擲地有聲道:“屬下願為主子效勞。”
至此,段彥奕已不認為輕塵隻是一個單純無知的大家小姐,先前他扯不下臉來,堂堂地師級的煉器師卻要認一個小姑娘為主,怕是誰都無法接受。
但現在,他甘心臣服,輕塵的話揭開心底的痛,也讓他正視了自己的軟弱,現在他已徹底清醒,與其擔心對方來取自己性命,不如以這條命闖出自己的一條道,而眼前這年輕卻又氣勢十足的人,就是他最好的選擇。
“隻要主子不嫌棄我這容貌,那麼屬下也誓死追隨主子。”在一旁見證這一幕的盧酉申,跪在段彥奕的身邊,態度恭敬的說道。
“能得如此人才,歡迎還來不及,怎會嫌棄。”輕塵笑著說道,而輕塵沒有立即為盧酉申診斷,她不想以這些恩惠讓人臣服,她要的是發自內心的臣服。
“你先帶他們去休息。”輕塵看向袁淵說道,她看風無影一直不出聲,似乎有話說的模樣,正好她也想知道風無影為何要加入,與他談談也無妨。
“是,屬下告退。”袁淵與段彥奕兩人向輕塵行禮後,一同走出廳中。
“你若是要為當初的事道歉,那就不必了,我很滿意如今的狀況,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否則我未必會有今日。”輕塵看著風無影悠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