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秉坤體內的毒無法一次全部解掉,藥浴是為解其中某種毒時,對其餘毒的一種牽製,如此便能依次將易秉坤所中的毒一一解掉。
“這枚丹藥你先服下。”解毒開始前,輕塵將一枚丹藥遞給易秉坤,聞著那淡淡的藥香,易秉坤瞬時氣息有些淩亂,他伸手接過丹藥,深吸口氣,將丹藥服下。
“解毒的過程或許會很痛苦,但不會比你這段時間經曆的更痛,所以相信你一定能夠順利解毒。”武守道準備好藥浴後,輕塵就將事情轉交給武守道,離開前,輕塵對易秉坤說道。
易秉坤如今修為盡失,解毒的過程必定更為痛苦,但輕塵相信易秉坤能堅持到如今,他的毅力無需懷疑,哪怕解毒帶來的痛苦再大,他都會咬牙堅持下去。
輕塵出去後,褪盡衣衫的易秉坤,進到木桶中,正如輕塵預料的那般,浸泡一炷香的時間,吸收藥浴中藥力後,易秉坤就感覺到一陣異常難忍的痛,像是要將他生生撕裂一般。
易秉坤腦中已一片空白,唯有心中那股強烈的恨意,在苦苦支撐著他。這時守在旁邊的武守道,取出第一味藥材,依照輕塵的囑咐,加入到藥浴中,而後將一個小木盆放到易秉坤的跟前。
當藥力徹底被吸收後,易秉坤喉嚨一甜,吐出一口烏血,易秉坤清晰的感受到,他已擺脫一種毒,而武守道對這情況並沒有慌張,因為輕塵已將會遇到的情況都已告訴他。
接下來武守道嚴格按照輕塵所說的來做,持續約莫一個時辰後,飽受痛苦的易秉坤雖已顯得脫力,但跟隨他許久的毒,已徹底清除,易秉坤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然他赤紅的雙眸中,欣喜下更多的是無盡的恨,易秉坤在心中立誓,今日所受的痛,來日他會百倍的還回去。
在外等候的期間,輕塵進入到混元界中修煉,估摸著時間差不離時,輕塵閃身出了混元界。片刻功夫,房門打開,瞧著武守道臉上難掩的激動,以及微紅的眼眶,輕塵知道易秉坤所中的毒,已徹底解掉。
“主子,我本就是粗人,別的話我也不說,反正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主子的。”端著木盆出門的武守道,見到輕塵,擲地有聲道。
“性命都是自己的,我更希望你能在保全自身安危下,與大家一同闖出一片天地來。”輕塵笑著說道,“至於現在,你還是先將這些烏血處理掉。”
“是。”武守道挺直身軀,神采奕奕,朗聲應道,而後側過身,讓輕塵先進屋去,“主子請。”
進屋後輕塵見靠在榻上休息的易秉坤,看著仍有些虛弱,精神卻很好。易秉坤見到輕塵進來,坐起身,目光充滿感激,發自內心,真誠而又恭敬的說道:“勞主子費心了。”
易秉坤自是知道輕塵為替他解毒,不停歇的忙碌,由武守道那裏,也知道輕塵用了許多珍貴難尋的藥材,易秉坤已不知該用什麼話語,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沉思後,他將話語都掩藏在心底,日後他會以實際行動來報答輕塵的恩德。
“恩。”輕塵點點頭,這次輕塵沒有再與易秉坤客套,她本就不是為了救而救他,為解毒也確實花了心力,是以無需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彰顯自己,人的本心如何,他日自能知曉。
“你的毒已解,但還需繼續調養一段時間,這丹藥你留著,每日服食一枚即可,在帝都學院比試前,我會助你恢複修為。”輕塵遞過一瓶丹藥,囑咐道。
“多謝主子。”易秉坤接過丹藥,道謝。以前他渴望卻不敢求的事,如今竟然都能實現,而這一切都來源於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若非她,自己怕是撐不了多久,如此恩德,他無以為報,隻能盡自己全力,為她建立最穩固的勢力,為此即便丟了他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屬下還有個不情之請。”想到這,易秉坤抬頭望著輕塵,毅然說道。
“但說無妨。”看易秉坤的神情,輕塵心裏大致已清楚易秉坤會提何要求。
“屬下會有今日,是被人所害,有朝一日,屬下定要報此血海深仇,到時還望主子能允屬下一些時日。”仇恨是支撐易秉坤堅持到現在的動力,若是不能報此仇,易秉坤心中永遠會留下一塊印跡。
“仇自是要報的,不過我不想因仇恨而失去一個將會很強大的助力,所以到時若是需要幫助的話,別客氣。”輕塵淡淡的說道,勸慰人的話,她真不擅長。
“是。”背負仇恨至今的易秉坤,語帶哽咽,他聽到輕塵所言,心中感到酸澀,眼眶不由發紅,遇到這樣的主子是他這生最大的幸運。
“主子,管亁公子他們在外麵等你。”這時處理好後續事情的武守道,走近來對輕塵說道。
“恩,易秉坤就交給你照顧你,你們隻需在帝都學院比試前回到帝都即可。”輕塵交代完,留下一品丹藥給武守道之後,就離開了。
易秉坤與武守道將會是輕塵組件的勢力中的一份子,輕塵毫不吝嗇幫他們提升修為,畢竟沒人會嫌棄金幣多,同樣也沒人會嫌棄手下強者多。
“你們都已準備妥當?”走出門外後,輕塵看向管亁幾人說道。這次離開輕塵沒有帶上雲豹父子,將他們留在了交易所中,因為雲風如今需要靜修,雲豹則在一旁守護他,另外在藍禾交易所中,也沒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當然,不過,輕塵你確定不歇息片刻再趕路。”管亁他們知道輕塵為解毒的事,一直在忙碌,片刻功夫都未歇息。
“不用,我也沒那麼嬌弱。”輕塵說的乃實話,於修煉者而言,即便幾天不休息,亦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
“那就出發吧。”管亁有些無奈的說道,認識這麼久,管亁早就知道輕塵對自己的事,向來要比對待別人的事要苛刻許多。
原先輕塵計劃曆練一段時間,讓管亁幾人先回帝都去,隻是在幾人知道輕塵要前往落霞城後,不由分說堅持要同輕塵一道,最後隻好帶上他們繼續前行。
這次輕塵並未從無垠山脈經過,她選擇由落雁森林穿過,直奔落霞城。落雁森林的覆蓋範圍極廣,且其中危險度不亞於無垠山脈,雖說落雁森林中的魔獸,或許等級不如無垠山脈中的高,但林中的魔獸多是成群而居,成百上千的魔獸聚在一起,乃常事。
若是不小心招惹一頭魔獸,那就如同捅了蜂窩一般,因而就算級別再高的玄師,在落雁森林中行走,亦是謹而慎行,否則被成群的魔獸追著跑,可就不那麼美妙了。
當然落雁森林中亦有區域劃分,隻要不進入危險區域,對曆練者,尤其是年輕的玄師而言,落雁森林的確是一處不錯的曆練之地。
“任無情,這次看你還往何處逃?”進入落雁森林的半月有餘,這天輕塵他們飽餐一頓後,繼續向森林內部行走時,突然間就聽到一道大喊聲傳來,且那名字還是輕塵所熟悉的。
“我們一道過去看看。”見輕塵停腳,似乎認識對方的模樣,褚伯敘開口說道。
而後幾人循聲走過去,就見十來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以及領頭的十三四歲的少年,他們正圍著一個滿身汙跡的少年。領頭的少年,氣焰囂張的上前就是一腳,踢的那滿身狼狽的少年,疼的蜷縮起身子,但少年卻未發出一點聲音,臉上的表情很是倔強,顯然不想向對方示弱。
輕塵看著身上混滿泥跡與血跡的任無情,頓時怒火難掩,在那領頭的趾高氣昂的少年,再次抬腳時,輕塵身形一閃,倏地消失在原地,眨眼間便到了那少年跟前。
輕塵以玄力包裹的腿,幹脆利落一腳踢向那少年的腿骨,隻聞一聲脆響,一聲慘烈的嚎叫隨即傳出。其餘圍觀的人,目光落到抱腿哀嚎的少年身上,皆感到懼怕,一聲驚叫後,四下逃竄起來。可惜有管亁他們幾人在,這些人根本就逃不出去,最後神色灰暗的聚在一起,戰戰兢兢的望著管亁他們。
“輕塵姐姐。”任無情認出輕塵後,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愣了片刻後,臉上立即揚起一抹燦爛的笑。隻是嘴角揚起時,牽動臉上的上,讓他不由自主的抽搐了。
“你怎麼會被這些人追著打?”輕塵上前扶起,看著渾身是傷的任無情,擔憂的問道。
任無情的笑容讓輕塵略感心澀,她甚至有些不明白,這孩子為什麼見到她就是興高采烈模樣。想著輕塵拿出一枚丹藥喂任無情服下後,又拿出自製的藥膏,抹在任無情臉上有傷的地方。
“這次是我大意了,才讓他們得手。”藥膏自帶的清涼,讓任無情感到舒服許多,他伸手摸了摸臉,說道。
任無情沒有細說對方的手段,他覺得自己不是小孩了,這仇他得自己報回來,再者,當初輕塵留給他的丹藥,是助他提升修為,如今卻被人欺負成這樣,任無情也覺得有些無顏麵對輕塵。
“你是孤身一人來落雁森林的?”輕塵也不拆穿任無情的隱瞞,她釋放精神力查探四周後,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輕塵眉間微蹙,不讚同的看著任無情問道。
“恩。”覺得理虧的任無情,低頭小聲的哼了一聲。
“說說吧,你冒著性命危險來這落雁森林是為何事?”輕塵聲音緩和了說道,按理說任無情該清楚落雁森林是怎樣的地方,但輕塵實在想不到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讓任無情獨自闖入落雁森林中。
“我母親病了,一直不見好,我聽人說落雁森林中有一味草藥能夠醫好她,可他們都不讓我跟著來,我就自己偷偷的跟著來了。”任無情說起母親的事,眼眶瞬時變紅,開始話說的理直氣壯,越說下去,底氣越是不足,最後的話語就是在喉嚨裏咕噥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