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韓府大門竟然敞開著。”墨羽有些驚疑。
在墨羽背上抬起頭,前方韓府兩扇朱紅鐵門,大大的敞開著,“可能是韓府的人習慣早起。”心中雖疑惑,不過能與慕伊殤有交情的地方,就算再弱也弱不到哪裏去。
雖然主子說沒什麼,但是墨羽卻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的踏進韓府。
“宮主。”
“爹爹。”
墨羽和池緋影異口同聲。
眼前的人,不再是熟悉的白衣勝雪,已被一襲淡藍衣取代,霜白的衣袖用藍絲線紋了些簡單的圖案,腰間一條淡紫束帶。如墨長發隨意的披散身後,前襟幾縷發絲不安的隨風飄逸,額前碎發也被晨風吹散了開,露出一雙陰柔迷離卻冷如利刃的眼。
然,這一切,卻在見到池緋影和墨羽的瞬間化開了,眼中唯留一抹溫柔。
很多年後,物是人非。
回首間,此次的短暫分離,卻讓池緋影與墨羽的存在,亦然變成了慕伊殤的——絕望。
隻是,當時的池緋影不知,墨羽不說,慕伊殤又掩飾得太好。讓池緋影錯過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爹爹真夠體貼的,還親自出來迎接我。”大門敞開著,這不是明擺著。估計她與墨羽剛靠近韓府附近,就被韓府的人發現了,否則慕伊殤也不會站在這兒。
慕伊殤隻是淡淡的笑著,那笑卻讓人看了心疼。池緋影不由的有些內疚,畢竟對於慕伊殤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分離,而且還是完全沒打招呼的離去。
池緋影像做錯壞事的小孩,低著頭走向慕伊殤,右手輕拉了拉慕伊殤衣服下擺,“爹爹,對不起啦,影兒下次不敢了。”半天得不到回應,有些氣餒,嘀咕道,“我不是叫韓府的侍衛給你帶了消息嗎!”在甩掉韓府侍衛時,就讓他們給慕伊殤捎了條麵紗,又不是完全沒打招呼。
慕伊殤聞言,心底是百感交集,“麵紗嗎?影兒覺得為父看得懂嗎!”輕吟卻恰好讓身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猛抬頭,池緋影卻對上慕伊殤那雙迷離的眼,淡淡的,沒有一絲多餘的情感,仿佛就隻是看著她而已。
是啊,怎麼會懂呢?這個世上能明了的就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她敬之、恨之的爺爺慕風夙。一個是她終其一生,也未曾後悔愛過的滄夕瑟。
沒有閃躲,與慕伊殤對視著,“再也不會了。”無他,隻因這真的是她的錯,這句話是警告她自己,也是對慕伊殤的承諾。
聽著池緋影的承諾,不得不說慕伊殤是高興的。也好,本來就沒打算責怪她的,卻沒想得到了個承諾,這是他今後唯一能抓住的。
“水已經倒好,先去沐浴,換身幹淨的衣服。”瞧著這身白衣染上了些許灰塵,慕伊殤心底就有些不舒服,記憶中影兒討厭灰塵的吧!
池緋影一見慕伊殤氣意全消,就想給他說說麵紗的事,“其實那個麵紗......”
“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也不急於一時半會兒。”慕伊殤不是不想聽,而是還沒準備好。
右手伸向慕伊殤,“爹爹帶路。”韓府的人效率還真高,連沐浴的水都為我準備好了。
慕伊殤好氣又好笑,無奈,伸出左手輕握著那雙小手。人生若隻如初見,莞爾一笑,數年後他卻還停留在過去,心甘情願,沉醉不醒。
慕伊殤修長白皙的手,小心翼翼的輕握著她的手,好似她是瓷做的般。緊握的瞬間,一個哆嗦,好涼。抬頭對上慕伊殤笑意的眼,他是故意的。
走了幾步,頓腳,轉身,“墨羽,你也去......啊!”本想叫墨羽也去梳洗一下。突來的騰空感,引來池緋影一聲驚呼,人已被慕伊殤打橫抱了起來,不由分說往後院走了去。
墨羽看著前方身影消失在轉角,再也忍不住,少許血從嘴角溢了出來,看來宮主已容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