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軒不語,隻是慢慢地支起了身子,冷冽的聲音響起:“本王現在到是想看看本王親自教出來的到底是心機美人還是一國君主。本王就賭這一次。”
席文瑾眼底的冰霜化去,又變成了平時的嬌俏,卻隻是靜靜地坐在馬車上,不發一言。如一朵木槿花悄然開放,有一種溫柔的堅持在靜靜生長。
蘇軒眼色加深,當初大殿上看到席文瑾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女孩,他還記得後來她甜甜糯糯地叫他皇叔,為此他配合顧風,將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推上了世間最高也是最危險的太子之位。
五年的時間,她真的成長了,成長到了現在讓人捉摸不定的地步。蘇軒靜靜的看著席文瑾,記憶中的嬌俏麵容猶在,隻是那不染汙垢的心,卻早已千瘡百孔。
兩人誰都不言語,馬車內的氣氛變得沉悶,就這麼一直到了安王府。席文瑾揭開窗上冰藍色縐紗,看著如火的晚霞的映襯下莊重肅穆的王府。
王府門口立著兩座麵色猙獰的石獅,四扇獸頭大門,正門上方有一匾,匾上寫著蒼勁有力的安王府三個字,這是先帝在世時的親筆題字。隱約可以感受到題字主人內心的丘壑。
席文瑾芳唇輕齒:“皇叔,您的府邸到了。皇叔一路舟車勞頓,還是速回府邸休憩吧。晚間還有宴會。”
蘇軒勾起唇角,演戲誰不會。他突然傾身,臉已在席文瑾麵前,一陣淡淡的青竹香傳來。
饒是席文瑾再淡定,也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男人的強勢氣息傳來,她的臉上不禁紅霞從生。她惱怒開口:“皇叔這是作何!”
蘇軒痞痞一笑,“本王在軍中五年,每日所見都是彪形大漢。猛然一見小席兒這般嬌媚可人的女子,便忍不住好好端詳一下。小席兒這般緊張,莫非是對你皇叔有非分之想?”
席文瑾隻覺心中邪火頓生,冷冷開口:“皇叔若真有此需求,往前直走,右拐兩條巷子便是達官貴人們慣去的醉君軒,裏麵有各色女子,任君挑選。”
蘇軒邪肆挑眉,賤兮兮說:“看來小席兒甚是了解啊,改日可否帶本王一同前去?”
席文瑾無語望蒼天,我可以打他嗎?事實是不行,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她隻能狠狠地在心裏把蘇軒揍得體無完膚。淡淡開口:“皇叔說笑了。”
蘇軒不說話,隻是臉上一臉的你別說了,我都懂的表情。春風得意地下了馬車。
早已守在王府門口的管家王富看見蘇軒回來,激動的淚流滿麵。花甲之年的王管家邁著踉蹌的步子走至馬車前,顫顫巍巍地向馬車內的席文瑾行禮,“小人叩見太子殿下,勞煩殿下送我家王爺回府。”
席文瑾輕靈的聲音響起:“王伯不必多禮,安王府內五年未有主人執掌,辛苦王伯了。孤也不便在此打擾皇叔辦事,孤便先回東宮了。”說罷,也不等蘇軒說話,便吩咐車夫走人了。
蘇軒看著迅速走了的馬車,嘴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他並未回頭,隻是淡淡地吩咐道:“王富,為本王準備入宮的宮服。本王今晚要看看,這五年裏,這雲京城出了多少妖魔鬼怪。”說罷,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剛剛垂垂老矣的王管家,此刻挺直了脊梁。渾身的氣息一變,一雙渾濁的眼睛裏此刻閃著爍爍精光。蒼老但精神的聲音響起:“王爺請放心,小人已經將五年裏朝廷上所有的官員變動信息整理好放置王爺書桌上。另外,李統領也已經在書房等候多時了。”
蘇軒不語,隻是看著絢麗的火燒雲。這雲京城已經沉寂太久了,有些人的手,伸得也有些太長了。就讓他來一一地砍掉這些不安分的手,莫要忘了他這個曾經的煞神的風采了。
蘇軒的臉上,露出了殘忍嗜殺的笑容。如火的夕陽下,一縷縷危險的氣息迸發出來。雲京城的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