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4年8月,整個中原之地的戰事,在最為炙熱的六、七兩月沒有止歇,反而在這樣一個月份止歇了下來,各地的戰事相繼陷入到對峙當中,其中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在戰事的進展上,已經超出了三家諸侯心裏預定的結果,需要時間來調整。而此時,因為一件事情的突然發生,在眾人絲毫未察覺的時候,諸葛瑾帶著周泰匆匆趕回中京。
“元化、仲景,元皓的病情如何了?”剛一進入中京城中,諸葛瑾第一時間便去至田豐的府上,正好撞見了要出門離去的華佗、張機二人,眾人見禮之後,諸葛瑾很快就問起了田豐。
時間漸漸走至如今,諸葛瑾手下第一批老臣子,此時都已漸漸步入高齡,索性有著華佗、張機兩人存在,讓他們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延命許久,不過,就算是如此,老一批的人也即將要退出世人眼簾,田豐也不例外。如今的田豐已有六十高齡,在同一批的人之中,年齡還算是較為小的,不過對比起來,他的容貌卻更顯老邁,也許是多年勞心勞力的耗費盡了心力,這兩年間,他的身體機能急速的老化著,諸葛瑾這一場戰爭開始之後,他就更加的蒼老起來。
“年齡大了,身體肯定是大不如從前了,若是能好好休養,還可有幾年的時間,隻是最終,卻還需主公定奪。”華佗、張機兩人對視一眼,還是張機起身,對著諸葛瑾躬身拜道。
這一拜,其實是張機對話中未曾明顯表露出來的想法的另一種闡述,隻是諸葛瑾畢竟是他們主公,有些事情,他隻能是提上一提,最終的決定權,卻不在他的手中。
諸葛瑾心中有些明了,點點頭,卻沒有給其一個明確的答複,與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後,諸葛瑾便起身去往田豐住著的宅院,而周泰、華佗他們,則被留了下來。
“吱……”木門響動,諸葛瑾輕敲邁步走入,卻仍舊是驚動了床榻上躺著的田豐。
“主公……”田豐掙紮著,就要起身,諸葛瑾見了忙上前幾步,伸手將其扶住,而後將床榻上的靠枕扶起,撐在田豐背後,自己則微微欠身,在床榻邊上坐下。
“元皓老師,瑾來的,有些晚了……”諸葛瑾眼眶微紅,神色間帶著一絲哀痛,又似擔憂。
“哈哈哈,生死由命,何必強求?更何況,此生得遇主公,實現生平之誌,已是人生無憾,主公何必如此姿態?”田豐倒是看得開,對於此次生病,並不怎麼放在心中,如今他已年過六旬,什麼事情都已看淡,見諸葛瑾傷心,不由的對著其出聲安慰了起來。
“話雖如此,這些年,卻是瑾拖累了老師了。”記不得有多久,諸葛瑾沒有這般與田豐稱呼了,地位越高,身上背負的責任也就越大,更何況在這樣一個君主專製的時代,尊卑不分,是最容易發生一些意外的,諸葛瑾知道,他帳下的這些人同樣知道,是以在維持諸葛瑾威望之上,無論是田豐、沮授還是程昱,他們都是毫不吝惜的,自諸葛瑾正主之後,老師之稱便被眾人要求去掉了,不過在他心中,卻從來沒有將這些摒棄過。
“嗬嗬,不說這些了,我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後方卻還需要人坐鎮才行,豐建議主公,征戰之事,便交由孔明他們去做吧,後方還需主公親自坐鎮才是最好。”看著諸葛瑾,田豐臉上露出幾許笑意,那是一種讚許,一種肯定,想了想,他還是將自己思慮的事情道了出來。
“若是普通戰爭,我自然是不會擔憂,隻是如今所要麵對的,是曹操與孫策兩人聯手,稍有不慎,我們之前所取得的成就就會旦夕湮滅,我心中,實在安不下心,不知老師心中,可否有著能接下老師職位之人?”田豐之言,諸葛瑾未嚐沒有想過,隻是正如他所言的,麵對著曹操、孫策,還要再加上司馬懿、周瑜等人,他不得不小心謹慎,如今天下至此時,所經曆的大戰屈指可數,也是這樣,那些有著絕世之才的人,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幾乎上隕落的就沒有幾個,可以說,此時三家諸侯,所擁有的實力,可以說是三家最為強盛的。
“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支撐個年許,再之後,主公可讓張昭、張紘、魯肅三人接替,三人中張昭、張紘年歲也已不小,主公可將魯肅作為重點培養對象,著重對其培養一番,魯肅至善,忠勇可嘉,且性沉穩有度,心胸寬廣,正是主公後方安穩必不可少之人。”盯著諸葛瑾,田豐認真的看了良久,而後長長歎息一聲,也不知是為了諸葛瑾,還是為了他自己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