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紘的話,仿佛是在諸葛瑾本已被定性的思維之上戳了一道口子,讓得諸葛瑾眼界豁然而開。是啊,為何要隻悶頭發展呢?想到這裏,諸葛瑾不由的想要大聲呐喊一聲,這一刻,看著張紘那滿是褶皺的臉龐,諸葛瑾隻覺得親切不已。
因為這場意外的旱災,不僅將諸葛瑾原定的計劃給打破了,更是將青徐兩地的底蘊給消耗一空,更甚者,連帶著將諸葛瑾手下所有的領地盡皆給拉了進來,無論是想要做什麼事情,人總不能不吃不喝吧,沒有糧草,諸葛瑾也隻能幹瞪眼,埋頭發展,便成了諸葛瑾最想要做的事情,至於是否會因為如此而被天下諸侯給迎頭趕上,諸葛瑾沒有過多考慮,而此時張紘的話,一下子就將諸葛瑾的思路給打開了。
“子綱先生說的甚是,這一點,卻是瑾疏忽了。”看著張紘,諸葛瑾很是鄭重的對著其拜了一下,很是大方的承認了自己之前思慮的不足,讓張昭、張紘等第一次接觸到這樣層次會議的人心中暗讚。其實不隻是他們這些人,即便是跟隨者諸葛瑾多年的田豐等人,心中也是暗暗讚歎,要知道,一個人聽進別人一次意見不難,難的是十幾年如一日的如此。
一場會議,就在眾人這種缺水,但是氣氛良好的情況下,漸漸的走至了尾聲,大的基調已經定下,匆匆趕回來的眾人,迅速的開始忙碌了起來。
天下之事,不會因為誰而止步不前,公元195年七月,曹操忙著消化涼州之地,益州處,劉焉的生命也已經走到了人生的盡頭,不知是不是由於諸葛瑾的介入,本應該在去年就死去的劉焉,拖著殘破的病體,硬生生的走到了這個時間,而這樣一段時間,卻足夠了他為其子劉璋安排好一切,成都城中的病榻上,劉焉戀戀不舍的望了窗外一眼,滿是遺憾的合上了眼簾。
並州之地,在被劉備與袁紹兩人瓜分了之後,近半年的時間,才算是將各自的地方安穩了下來,就在兩人野心勃勃的準備攻略兗州之時,一直還算是安定的西北大草原上,卻是忽然間風雲湧動。
先是南匈奴於夫羅病逝,其弟呼廚泉即位單於,其子劉豹被立為左賢王,呼廚泉與劉豹兩人卻是政見不和,呼廚泉主戰,劉豹主和。
劉豹曾在漢地生活了七年,見識到了中原之地的富庶、文化底蘊等等,他認為,漢人骨子裏麵流淌著的,是一種不屈的精神,沒有人能夠將其磨滅,是以他主張南匈奴人主動融入其中,將自己或者自己的子孫後代融入其中,最終與漢人同等,而呼廚泉卻恰恰相反,匈奴人身為北方一支悠久的遊牧民族,自然要將自己民族的習俗延續下去,非但如此,他還認為,如今中原大亂,正是他們這些人建功立業之時,匈奴一族若是能夠攻占漢地,則可成就匈奴一支的不世偉業。最終,主戰的呼聲高過了主和,一時間,太原、上黨、河內等地,便暴露在匈奴人的鐵蹄之下,劉備大軍一時間被拖延在了那裏。其實,呼廚泉也不是真的想要建立什麼偉業什麼的,對於河套地區,整個匈奴人已經垂涎了無數年了,於夫羅在時,便一直想將河套整個的吃下來,有著河套的沃土,足夠他南匈奴人生存無憂了。
就在劉備正忙著抵擋南下的匈奴人的時候,北方上,自去歲被呂布擊退後一直安然待著的鮮卑人,忽然間也開始有了動作。
步度根在上次南下的失利之後,在鮮卑中的低位便有些岌岌可危,而呂布兵鋒之盛,又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抵擋的,自聽到呂布被殺的消息之後,步度根便再也壓製不住內心之中的欲望,望向雲中、雁門一帶的眼光,仿佛是看著一群渾身赤裸的女人,蠢蠢欲動。
也許今年注定了是一個不平靜之年,亦或正是為了印證這句話,就在步度根動手之際,以素利、彌加為首的小部分的鮮卑人,卻是第一次與敵手烏桓人聯手合作,以蹋頓、素利、彌加三人為首,組成了一支聯盟軍,馬踏幽州,戰火,以著極快的速度,燒遍了遼西、漁陽等地。
至此時,整個草原之上,便隻剩下了勢力最大的軻比能,仍舊按兵不動外,卻是在一時間發動了起來,可憐劉備,剛剛拿下並州,正歡忻鼓舞呢,哪裏知道,尚未來得及將獠牙露出,便已經被這些個麻煩纏到了頭上,一時間苦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