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到底應該怎樣做呢?”張遼低著頭,苦苦思索著,在外人看來,此時的他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身子一動也不動,對於屋中眾人的動靜,根本沒有起一絲的反應。
“先生所慮,遼卻不知該要如何才能做得完好,隻是如今情勢,由不得遼不去拚上一拚了。”不隻是過了多久,屋中一直在說著話的眾人不知是在何時便已停歇了,張遼抬起頭時,眼神之中再無一絲的猶豫遲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堅定之色。
田疇即便是在與眾人說話之時,心神也多在張遼身上,此時眾人安靜的各自想著心事,田疇的眼光更是轉也不轉的盯在張遼身上,其一開口,田疇眼中,一絲光亮霍然劃過,見張遼與他對視的眼神沒有絲毫閃躲,欣喜之下,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文遠誌堅,疇有一策,若得文遠相助,此時定然可成。”田疇的笑聲,頓時將眾人的眼神吸引到了他身上,對於此,田疇怡然承受,口中之言擲地有聲的說道。
“我主遺孀,全賴先生之力保全,還望先生教我,先生大恩,遼自然舍命相報。”張遼臉上,頓時寫滿了激動,田疇的話,猶如久旱甘霖,將張遼本有些絕望的心頓時給拉了回來,也不再去不顧及上首上坐著的嚴氏,咚的一聲跪倒在田疇麵前。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個時代的人雖然說沒有這麼強烈的意願,卻也有著自己的尊嚴,如同張遼這樣下跪求教的,少之又少,更何況,張遼此行,卻不是為了他自己私利,更見珍貴。
想想也是,以著張遼的武藝,手中握有大軍,隻要不是遭人暗算,基本上少有人能將其留下,若是其一心逃竄,即便是劉備、袁紹兩人聯手,也幾乎不可能將他留下,當然,這倒不是說他張遼武藝已經天下無敵了,機智,才是最為重要的一點。這一跪,田疇看得明白,嚴氏看的明白,就連大老粗一個的曹性,也是看得懂了,頃刻間,也是咚的一聲跪了下來。
“你們來看這裏……”田疇在來的時候,便已經想好了對策,本來就是準備將他的謀劃說與眾人知曉的,如此,便將地圖攜帶在了身邊,隻是沒想到,竟然意外的發現了張遼之智,也算是一個意外之喜了。
說著,田疇將地圖展開,指著一處道:“晉陽北百裏處,便是浮沱河,沿著此水一路向東,到這裏……”田疇手指在地圖上劃拉著,很快的越過新興、常山、中山三郡,至河間中水城止住,見眾人皆認真的聽著,嘴角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沿河而下,本非是最安全之策,也是如此,疇所言,卻還需將軍相助。”田疇說的很是鄭重,即便是連稱呼,都認真了起來。
“中水?先生可曾想過,那河間也是兩家之地,屆時又該如何?”田疇之策,雖然比張遼所言要好上一些,卻也不見得就會安全了,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城池,大多數都是建在河流不遠處,如此的話,很容易會被敵人發覺,想到這裏,張遼不由的就出聲問了起來。
“這個不妨,一路之上,溫侯家眷卻是隱匿於商隊之中,這些日子文遠不在,有些事情卻是還不大知道,青州諸葛瑾已經派人前來聯係,言及願護佑溫侯家眷,這一次所用,便是其水軍偽裝而成的商隊。”話已說開,田疇便也不再遮掩:“文遠不知,汝等在行至陽平時,諸葛瑾那邊便已發覺你們的行蹤,隻是未有諸葛瑾命令,便一直不曾出麵,中水之南,約三十裏處,便是樂城,此地如今已被諸葛瑾手下水軍秘密占據,我等正好自此處再上船,沿河流一路而下,沿海路抵達青州。”
“……海路?”屋中幾人,不由的有些吃驚了,這樣一個時代,大海便是一個禁地,但凡是涉足其中的,很少有人能夠完好回返,是以,在田疇說完之後,屋中幾人看向田疇的眼光,詭異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