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幾個吊籃自城頭上下放,幾個士卒抬著被斬殺的宗寶,行出很遠才將其放下,奔著跑了回來。
“可恨小兒,吾誓必殺汝……”一聲怒喝自武安國口中傳了出來,聲如奔雷,正在被拉扯著向上的一個士卒聽了,嚇得渾身戰栗不止,轟然間向著城下墜落下去。
一喝之威,竟至於斯!
卻原來,武安國匆忙的調派著手下,便是想趁著城中人無暇處置宗寶之際,再將其搶了回來,雖然在他心中也是知曉,城中戰鬥早已停止,宗寶隻怕是已經凶多吉少,隻是有著一點希望,他便想著要試上一試,正準備間,卻正見到城中守軍竟然大搖大擺的將宗寶的屍身送了過來,叫他心中怎麼不怒?
武安國的武藝其實不怎麼的好,也隻是停留在二流的境界,沒想到此次竟然接著宗寶之死的刺激,短暫的提升了一個境界,二流到一流,是一個很多人一生也過不去的坎兒,也算是武安國的機緣,今後隻要他好好習練,便能夠真正的踏入這個境界。
城頭上,張英臉色也是變了一變,憑著武者的直覺,在他心中,已經將剛才那個聲音當做是他的大敵,其身邊,原本一直神色淡然的張紘也是臉色一變,很明顯,那個被一聲大喝給嚇得跌下吊籃士卒,定然會引得城上的士卒人心惶惶,顯然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張將軍,快些將我們之前準備好的火油倒在城頭上,在鋪上幹草,吩咐士卒小心著點,若是不想死的,就給我聽令行事。”張紘臉上,再一次的恢複了鎮定,對著張英咬牙囑咐道。
“是,先生。”張英的聲音中,充滿了恭謹,整個身子也更是低了一低。
城外,武安國立在宗寶身前,掃了一眼早已沒了聲息的宗寶,眼神中閃過一絲悲痛,隨即其抬起頭,眼光自身邊的士卒身上一一看過,忽然間出聲叫道:“兄弟們,宗寶將軍為敵人毒計陷害,如今身死敵手,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殺,殺進城中,光他們……”
“為宗寶將軍報仇……”
“血仇要用血來洗……”
一抹沉重自其餘的士卒心頭升起,隨著武安國的話一出,這一抹沉重頓時化作呼喝聲,昂然衝向天際,震天的喊殺聲響徹天地。
“好兄弟,我武安國在此立誓,定然要親手將宗寶將軍的仇敵手刃,以慰宗寶將軍的在天之靈。”武安國霍然間將身上的佩劍抽出,劍尖指天,渾身散發著濃鬱的仇恨,大聲的咆哮道。
“殺殺殺……”
“殺殺殺……”
士卒很是配合的將自己內心深處的執念吼出,雄渾的聲音再一次蓋過了戰場上的喧囂,天地間獨成一響,士氣,在這一刻凝聚頂點。
“傳我將令,攻城。”
“將軍有令,開始攻城,三軍將士,凡臨陣不前者,殺,凡膽小怯戰者,殺。”隆隆的戰鼓聲轟然響起,其間更是伴隨著沉悶的號角聲,奏成一種旋律,和著士卒的步子,每前進一步,士氣便凝聚一分。
“殺……”士卒扛著簡單的雲梯,喊殺著衝著城牆湧去。
城頭上,張英開始忙亂的指揮著手下的弓箭手開始還擊,這一次,他奉命帶來的先鋒軍足足有著五千人,比起攻城的諸葛瑾大軍多了不知多少,更何況兼著守城之利,對於這夜的防守還是很有把握的。
箭雨密密麻麻,幾乎沒有什麼空隙的傾瀉而下,任諸葛瑾手下的士卒再是精銳,血肉之軀怎能擋得住城頭上的弓箭齊射?很快地,第一波衝上去的百餘人便完全的倒在了城門前麵,再也沒能起來。
“恩?”張英也算是一個老的將領了,很快便發覺了城牆下的異狀,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你也看出來了吧?”正疑惑間,張紘自後麵走到城牆邊,看著仍舊在持續著的戰爭輕聲說道:“你看,敵將進攻之時,總是鼓聲大噪,進攻之人卻是分作了梯隊,人數過於分散雖然很難能夠攻上城頭,卻能將城中的器械消耗一空,如此看來,敵將胸中,也是有著不小的溝壑的,下一次,便將他們放上城頭,一切,便在城頭上決出勝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