笮融大笑,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席中闕宣兒子的表現,讓得他隱隱有些猜測,闕宣有野心他不怕,他怕的是闕宣胃口太大,要知道,曹豹家中,可是有著五萬私兵,比他手中現有的兵力都多。他出聲大笑,也隻是為了給其多爭取一點時間觀察。對於闕宣眼中閃過的疑惑,正好被他捕捉住,在聯想到闕宣兒子的表現,笮融心中好似忽的明白了許多,頓時下了抉擇:“如今我們兩家協作,我手中業已掌握了三萬大軍,這次曹家之事,便麻煩闕郡丞代勞了,我看闕賢侄相貌堂堂,尚未婚配,配那曹豹之女正可,此事便由我來做個媒人,不知可否?”
正所謂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誰也不知道,平日一無是處的闕勇,此時竟幫得其父去掉了笮融的猜忌,正是一飲一啄,天既已定。
“嗬嗬……”闕宣長子闕勇,有著幾分力氣,平日裏為非作歹,禍害鄉鄰,可謂是無惡不作,偏偏偶遇曹穎之後,一眼便看上其,以至如今年過二十,仍舊未娶。笮融的一番話,頓時讓其將心放回肚中,又聽笮融欲要出麵做媒,以為萬事皆定,不由嗬嗬地笑了出聲。
闕宣雖然心中疑惑不解,卻沒有想明白到底為何?他心中實在是不相信,笮融會將曹家五萬私兵拱手相讓,隻是不懂歸不懂,還是要表示一下的:“大人高義,實不相瞞,犬子不大長進,自從見了曹家之女之後,食無味,夜不寐,真是讓某憂愁非常,此事若得成,我闕家今後,定然為大人馬首是瞻。”
“哈哈……”闕宣話音一落,笮融便大笑起來,伸手撫其背說道:“你我一體,一心共抗諸葛瑾,何必計較許多,再者說,此次若不是闕郡丞相助,我還不能如此快便將三萬大軍掌握,此等成人之美之事,我又如何會做個壞人,平白的阻了賢侄的終身大事。”
席中幾個小輩不知事,嬉笑著開著闕勇的玩笑,幾人嘻嘻鬧鬧亂作一團。
事情談的差不多,笮融擊掌數下,先前被遣散的下人再次走了進來,片刻之後,屋門外麵,鶯鶯燕燕一片飄了進來,卻是笮融之前便已準備好的舞女,伴隨著樂器敲擊的聲響,翩然起舞。
此時隨意夜間,有了些涼意,舞女身上卻是隻著片縷,身姿動作間,紅白外露,粉嫩的胳膊、纖腿,細腰輕擺,無盡的誘惑躍然而出。
一場酒席,相談甚歡,笮融、闕宣兩人皆是以為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賓主盡興,至深夜,方才散去。
“父親,難道真的要就這麼將曹家眾多私兵交給闕家掌握?”書房中,除去闕家三四人,原本已經醉意士足的笮融麵容沉靜的坐在那裏,久久不動,笮融兒子笮經卻沒有那麼好的耐心,有些不甘的對著笮融說道。
淡然掃了一眼笮經,良久之後笮融才道:“你呀,什麼時候能夠沉穩一點,曹家五萬私兵,比我們手中兵馬還多,我如何會讓他闕家掌握。曹豹與我不和,今日更是將曹豹在軍中的勢力連根拔掉,曹豹恨我非常,此次我提出做媒,隻怕曹豹不但不允,反而會對闕家心生怨恨,讓他們狗咬狗去,我們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頓了片刻,笮融看著兒子又說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如今大敵在外,容不得半點有失,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暫時不要去招惹曹穎,不然,以後就不要再進我笮家大門。”
一番話說得狠厲,嚇得笮經顫栗一下,忙低下頭應道:“知道了父親。”
笮融聽了,不再管他,看著屋外的夜空,眼中閃動著莫名的光彩,自以為得計,卻不知:己算人,人亦算己。
不知道,誰才會成為那笑到最後的一個,真正的黃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