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底,說話更見氣勢。陳、曹兩家管家皆是隨了兩家之姓,見到諸葛瑾進來,兩人雖然對其不認識,卻不妨二人心中猜到,慌忙起身拜了一拜,陳家管家出言說道:“深夜前來,多有打擾,事關重大,有勞琅琊侯親自前來,實在是罪過。”曹家管家遲了一步,來不及計較許多,口中忙出言附和。
“哦?”諸葛瑾挑挑眉頭,聽到二人如此說,心中不由更是歡喜,臉上卻是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二位能有何大事?莫不是城中出了變故不成?”
“琅琊侯真乃神人,猜測的一點不錯,正是城中出了些變故,城守笮融不仁,欲吞並城中世家,我家主人自然不願,欲與侯爺攜手,獻城以表誠意。”曹家管家搶上一步,對著諸葛瑾帶著些諂媚的誇讚道,順帶將城中所發生之事點了出來,可見也是生得一顆玲瓏之心。
“空口無憑,二位如何能讓某信任與你們?要知道,現在我們兩軍正分敵我,對峙城下,若是沒有能夠說服某的理由,勿怪某將爾等留在此處做客一些時日。”諸葛瑾麵色不動,對於兩人的提議好似一點也不關心,說道最後,語氣更是嚴厲了起來,顯然,若是二人不能將其說服,隻怕真的會將二人留下一樣。
陳家管家臉色不變,好似早已料到諸葛瑾會有此一說一般,想比之下,曹家管家卻是遜了一籌,隻見他臉色微變,腦門上汗珠微微顯露,心中焦急萬分,直接表露在了臉上。
“我等來的突兀,侯爺勿怪,徐州陶謙,陷徐南之地於不義,使得百姓困苦,生命垂危,掙紮在生死存亡之地。我家主人對其深恨之,況且徐南之地危在旦夕,隻有侯爺這般人傑,方能平定戰亂,還徐南百姓一個朗朗乾坤。”看著曹家管家落了下風,雖然兩家乃是競爭關係,陳家管家卻不願讓同時徐南之世家大族平白落了臉麵,對著諸葛瑾躬身行禮道。
諸葛瑾聽了不可置否,眼中光彩沉寂,眼睛雖然在看著二人,二人卻能感覺到,諸葛瑾眼神聚焦,並沒有在二人身上,也就是說,陳家管家所說之話,根本沒有打動諸葛瑾。不過也是,換了是誰,也不可能隻憑著敵方幾句道理,便信任非常。
二人對視一眼,曹家之人知道自己不擅言辭,便略略退後半步,示意陳家管家先說。陳家管家微微頷首,對著諸葛瑾再拜道:“回稟侯爺,我家主人派小人前來之時,交了一封書信與我,讓我轉交侯爺。”話剛說完,便動手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看了看諸葛瑾身邊的周泰,神色恭謹的向前遞去。
周泰也不出聲,將書信自他手中接過來,一番檢查之後才放心的遞給諸葛瑾,再次退到了一邊。下麵二人將周泰動作看在眼中,心中猶自歎服。
諸葛瑾看罷,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封信乃是一封投誠書,上麵不僅將城中兵力配置、糧草器械等標注的一清二楚,更是將城中陳家所擁有的勢力交代的一清二楚,有了這封信在手中,便等於是陳家為自己埋下了一個定時炸彈,若是配合的好還算了,若是出了差錯,隻怕第一個倒黴的,便是陳家。
看著諸葛瑾的表情,陳家管家心中便是鬆了一口氣,陳圭交代的事情,總算是完成了,心神輕鬆之後,看著諸葛瑾的目光更是恭謹了許多。由於他在陳家地位特殊,陳圭、陳登二人談論諸葛瑾之時,便聽了許多與諸葛瑾有關的事情,看著麵前比自己小了將近一輪的諸葛瑾,陳家管家心中總是充滿了莫名的壓力。
曹家之人見諸葛瑾表情,心中先是一鬆,接著就是一緊,有了陳家的投誠,那他曹家還有何用?頓時額頭上剛剛消去的汗珠,再次滾了出來,心中暗恨自己為何將機會白白讓給了陳家。
“琅琊侯,我家主人也有表示。”見諸葛瑾眼光不在看向他身上,曹家管家心中更是沒底,不由的出言叫道,由於緊張,聲音有些走調兒,如同宮中太監聲音一般,尖銳異常。
諸葛瑾沒有抬頭,目光盯在書信上,仿佛那是黑暗中的一點光亮,吸引住了他全部的心神,語氣淡然的說道:“恩,既然如此,那邊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