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主人,諸葛瑾自然不會失了禮數,兩人坐定,諸葛瑾對張角說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漢室傾頹,先生既然敢揭竿而起,成一時之雄也,瑾甚是佩服,先生的做法瑾雖然不會認同,卻也很是欽佩這份勇氣。先生冒險到此,有話還請明言。”
張角見諸葛瑾不遮遮掩掩的直奔主題,心中更添欣賞:“那我也就直接說了,我親自來到此處,卻是想先聽你對於黃巾兵的看法。”
諸葛瑾緩緩站起身,於座位旁邊踱了幾步,很是思考了一番,這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說說我的看法吧,一點淺見,不到之處還請勿怪!”
說罷,再次踱了幾步,緩緩開口道:“黃巾起義在前期的目標是十分明確的,隻是做法卻有欠考慮,首先一點,不分好壞與否,將所有的士族豪強夷平就已經錯了,須知社會的形態決定了,士族豪強隻能削弱,卻不能被夷滅,須知世家大族乃是國之根本,即便你將所有的這些全部夷平,但是有一點不知道你想沒有想過,如果說,起義成功了,你手下的將校作為開過功臣,自然需要大封來安定人心,而他們,卻又會成為一批的豪強。
再一點,起義軍中雖然等級分明,隻是你卻不能對各地的義軍做的完全掌控,自起義自今,各地黃巾各自為戰,夠聽從你號令的又有多少?八州共舉雖然是一個策略,隻是兵力太過分散了,一旦官軍反應過來,黃巾兵不堪一擊,就如同如今的情況一樣,各地黃巾除了被消滅,就是投降被俘,如今廣宗城中黃巾雖眾,於我眼中不過土雞瓦狗之士,一戰即可定也。
最重要的一點,黃巾本是以為民而起的,最後卻禍及百姓,百姓畏之如虎,失去了民心的黃巾,隻是無根之浮萍,滅亡隻是旦夕之間,必不可能再成事。”
張角聽著聽著,臉色越加慘白,對於諸葛瑾隱晦的嘲諷卻是沒有反駁,有些頹廢的問道:“難道黃巾兵就真的這麼一無是處嗎?”
諸葛瑾回道:“雖然如此,黃巾兵中其實還是有很多的豪傑之士的,隻是卻沒有落入你的眼中,就如同波才、周倉、廖化、張燕、臧霸、劉辟、龔都等,隻是你卻從不曾了解到這些,如今你手下能用的卻隻有管亥一人,難道不也從另一方麵說明了些什麼嗎?”
頓了頓,諸葛瑾又說道:“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如今的漢室雖然腐朽不堪,然其根基卻是尚還完好,漢室餘威尚在,任何在此時冒頭的人,都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張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問道:“對於黃巾兵,你最終的看法卻是什麼?”
“依我看來,隻是一群拿了兵器的農夫而已,並不都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隻將其中罪大惡極之人處死,餘者放歸田裏即可,隻是我人微言輕,朝廷要怎麼做,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了。”諸葛瑾也不避諱,直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