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欣聞言,神情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隻得愣在那兒。
“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現下二阿哥剛剛亡故,貴妃就說這話,是不是有點不分場合了?”皇太後出聲斥責道。
東珠微一福禮,“臣妾知罪。”
芳兒側首輕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承祜,眼中的傷痛一閃而逝。忍著傷痛撇過首,一雙鳳眼一一打量眾人,她起身對著皇太後行禮,“皇額娘的鳳體還未康複,就讓佟妃伴著您先會慈仁宮吧。”
“那你……”看著芳兒強忍傷痛,皇太後還是不放心就這麼離開。
“臣妾無事,請皇額娘放心。”芳兒淡淡的說道,“另外還有一事請皇額娘應允。”
“何事?”
“老祖宗身在赤城養病,承祜往生一事還是瞞著老祖宗吧。免得老祖宗傷心過度,病情雪上加霜。”
皇太後沉吟一會,心想芳兒顧慮的不錯,正要開口答應,便聽聞謬常在不合時宜的諷刺開口,“皇後娘娘這話不是連帶著不想讓老祖宗知道惠貴人誕下子嗣一事麼?”
芳兒冷冷看了她一眼,並不說話。倒是皇太後聞言極為不悅的蹙眉,“皇後的話也是你一個小小的常在可以質疑的麼?”不理會謬常在驚慌的跪地請罪,皇太後側身看向芳兒,欲要執手安慰一會兒,卻還是放下了,幽幽歎了一口氣,“為了避免你觸景傷情,承祜的身後事就交給淑貴妃辦理吧。”在芳兒稍一停頓的頜首後,皇太後便攜著阮雪一道離去了坤寧宮。
離去前,阮雪擔憂的望了芳兒一眼,縱然接收到芳兒安心的笑容,卻還是叫她不得不擔憂。待得到東珠了然的頜首這才放心伴著皇太後離去。
冷眼瞧著伏地不起的謬常在,芳兒實在沒有心情計較她的不敬。承祜才剛剛離世,她們就迫不及待的找自己的麻煩,當真覺得她好欺負麼?等著吧,日後她不會再寬仁了。今日就當是為了給承祜積福。
“方才本宮的話,你們可都聽清楚了?本宮不希望宮裏的任何一件事傳到赤城,打攪皇上,打攪太皇太後。若誰不遵從本宮的命令,待日後查了出來,可不要怪本宮無情。”
一眾嬪妃唯唯諾諾的應下。
轉身坐下,芳兒著謬常在起身,“惠貴人懷著身子,又即將臨盆,近日就別出鹹福宮,好好靜養,免得出了亂子。”待惠欣福身應下,她又道:“公主年幼,端常在就好好照看公主吧,近來佟妃照料皇太後,難免忽略了景仁宮的事物,你就勉為其難幫著處理一下。”
“嬪妾知道。”
吩咐了些事情,芳兒已經有些倦意,她揮揮手,示意都退下,然後握住東珠的手,難過的說道:“待在這兒,我實在透不過氣來,接下的事情就交給姐姐了。”
東珠輕聲應下,看著芳兒疲憊的離去,那蕭條的身影透露著哀傷。東珠暗暗的將指甲嵌入自己的皮肉中,瞥見白鷲已經侍立在一旁,她喚其過來,“如何?”
“如娘娘所料,是蓄意。”
東珠的眸中透露一抹狠意。蓄意……很好,使陰謀詭計到了皇後娘娘的頭上,當真是很好。其他人也就罷了,可偏偏是承祜,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白鷲,傳個信告訴索大人,五日之後本宮要將真相大白於天下,讓他在宮外也好好準備準備。”
“娘娘是知道幕後的人選了麼?”
東珠微微冷笑,“人選倒是有,隻是差了樣東西。你暗中幫本宮取來,便萬事俱備了。”有膽子做,便要有膽子承認。附耳在白鷲側輕聲說了幾句,便見白鷲離去了。
東珠轉身看著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承祜,將眼角的淚水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