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說道:“公子仗義,夫人聰慧。二人合作無間,當真令南馨佩服。”
芳兒淡淡一笑,不著痕跡打量了下,見她一身爽朗成熟的氣質,想來是長久在外,不然依照她這個年紀應當是還在閨閣繡花。“姑娘率性,千萬不要怪罪我順著姑娘的話而堵了掌櫃的嘴。”
顧南馨微微搖首,示意他們一道坐下,喚聲小二,吩咐再添些糕點,然後說道:“旁人都說我冷漠無情,見死不救,就連方才那小孩子的心裏怕也是這般認為。隻有夫人一人說我率性,當真是我顧南馨的知己。”她端起一杯茶水,敬向芳兒,“此乃茶樓,並無酒水,我就以茶代酒敬夫人一杯。”說罷一飲而盡。舉止間有說不出的爽快。
“姑娘言重了。”芳兒也舉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她看向顧南馨,正欲開口,卻聽聞曹寅說道:“姑娘既然知道自己的舉止會令人誤會,那怎麼不改一改?”
玄燁心下好奇,側眸看了一眼曹寅,嘴角泛起一股子笑意。這曹寅生性耿直,從來都是謹言慎行,不會多說一句而得罪人,現下卻對一個剛剛認識的姑娘說出質問的口吻,想來這當中有一定緣由。
顧南馨略一挑眉,對於曹寅的問話也是起了一份好奇,但是她並不惱怒,反而嫣然一笑,猶如姹紫嫣紅般奪人眼球,“那也要改的過來。我出生在商賈之家,見到的都是滿身銅臭的商人,我此種舉止未免不是一個保護自己的手段。”
燦爛如花的笑靨中帶著一種看透世態的滄桑,令曹寅心中泛起一種莫名的心疼,他後悔自己怎麼衝動的問出了不該問的事情。
“聽姑娘的口吻,想來對這經商之道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玄燁看出了曹寅的後悔,他淡笑著轉移話題。
顧南馨輕輕一笑,舉杯放置唇角便,“我父親重男輕女,為了在那吞噬人肉的家族中有立足之地,我必須給家族帶來無尚的財富,如此方可保護自己以及護住我娘。”
曹寅心中大為吃驚,不想顧南馨弱質纖纖的身體後竟隱藏著如此艱辛的苦楚。她輕笑淡語卻從中帶著毫不隱藏的嘲諷。
緩緩放下茶杯,顧南馨眼掃眾人,心中卻對自己訝異。素來率性、我行我素、一意孤行的她冷靜自持,今日卻對三個陌生人說那麼多內心的話,這著實叫她吃驚。微微略定心神,嘴角揚起一抹虛假的微笑,“三位,今日顧南馨有幸認識你們,也不枉我來京城一遭,但著實有要事需辦,不宜在茶樓多留片刻,我們就此別過。”說罷,便提起桌案上放置的包袱,往身子上利落一甩,也不等玄燁等人說出這告辭之語,便獨自離去了。當真是應了那率性二字。
往前走的腳步略有停頓卻不回首,顧南馨輕揚一笑,便毫不留戀的往前走去。自懂事以來她便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凡事都要靠自己,因此她不需要朋友。以前不需要,現在也不需要,以後更加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