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去，隻見院中站著兩個身影。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衣之中，對麵海大富挺直身軀，神態冷然看著她：“化骨綿掌！你就是當年那個凶手！好好！我探查十年沒有音訊，沒想到今天送上門來！”
黑衣人眉頭一皺：“調查？十年？你是什麼人！”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海大富冷冷道，陰唳道：“十年前！你為什麼殺害董鄂妃，榮親王……！”
“啊！閉嘴，不要提那狐媚子的名字！”黑衣人突然尖叫道。聲音尖銳，比之太監。
“狐媚子？”海大富疑惑。不過他也是聰明人，不然也不會被主子派來調查。身體一震。想到宮中剩存的妃子，還有敢這麼叫的人。道：“你是皇太後！”
太後一扯麵上絲巾，這個時候也沒有偽裝必要。冷笑道：“你倒是聰明。怪不得他派你回來調查。這老東西還沒有忘記那個賤人！”
“太後話過了。主子出家後，我本侍奉在其左右，可主子實在放心不下當年的事，要奴才回京來查查。”
太後疑惑道：“那又是什麼事？，難道是那狐媚子，她不是病死的，有什麼可調查的！”
海大富沉默少許道：“主子說，董鄂妃雖然……”
太後大怒道：“在我跟前，叫你不許提這狐媚子的名字！你便不許再提！”
韋小寶看明白一點，對著孟凡小聲道：“這有什麼好看的，那叫做董鄂妃是個狐狸精，這太後是原配，看到男人被搶自然爭分吃醋！”
孟凡嘴巴對著他耳邊道：“不要說話，這兩人都是高手，要是被聽到就麻煩了！”
韋小寶覺得耳邊癢癢的。熱氣吹得她很舒服，全身也有些發軟。不由臉色有點紅。借著朦朧光亮向他看去：“這人也不錯，人也冷靜，點子也多，和我相配。其實跟他在一起也不錯。隻是男人都是薄情之人。要是他得到我把我甩了我不得哭死！得在等等！”
卻聽院中海大富道：“是，既然您是太後，說不許提，奴才就不提。”
太後聽出他話中諷刺，渾然無知道：“他有怎樣說那狐媚子了啦？”
海大富故作茫然道：“奴才不明白太後說的什麼，指的是誰。主子從沒說過‘狐媚子’三個字。”
太後盛怒道：“他自然不提這三個字，在他心中，那狐媚子比什麼都重要。死後還封什麼端敬皇後！說什麼‘孝獻莊和至德宣仁溫惠’。又叫胡光龍、王熙這兩個狗奴才學士，編纂《端敬後語錄》，頒行天下，真不要臉。”
海大富讚同道：“太後說得是，奴才因稱她為‘端敬皇後’了。那本《端敬後語錄》，奴才身邊還帶得一冊，太後要不要看？”
太後怒氣難壓喝道：“你……你…你！”走上一步，提掌聚功，忽然似乎明白了什麼，冷笑說道：“當年那兩個奴才吹噓，天下人盲目追隨。將其堪比孟子，論語，現如今除了你身邊還有一冊，你主子身邊還有幾冊之外，哪裏還見得到這鬼話篇的語錄！”
海大富陰測測道：“太後密旨禁毀端敬後語錄，天下誰敢收藏，不過主子身邊根本不需要語錄。端敬皇後當年說過的一字一句，他牢牢記在心頭，勝過萬本語錄！”
“你主子叫你來不會隻為了氣我！他讓你調查什麼事！”太後克製心中鬱氣。
“咳咳咳……主子本來吩咐奴才調查兩件事，但奴才調查之後，發現兩件事原來是一件事……這第一件事，要查榮王是怎麼死的？”
太後哼了一聲，道：“小孩子生下來不滿四個月，本就體弱，突然暴斃又有什麼奇怪的？”
海大富冷笑道：“我可沒說是誰的孩子，有多大了……更可況，當時經禦醫檢查，榮親王足陽陰胃經、足少陰心經、足太陰脾經俱斷，髒腑破裂，死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