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亡垠再說什麼,單萱幻化一縷青煙,眨眼間連氣息都消失無蹤了。
風起,隱有大雨將至。
甲作本身是上古神獸,又是地府十二鬼將,豈是那麼好對付的。
亡垠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單萱大開殺戒,但也親眼見過單萱一心要置人於死地的狠勁。單萱此時說話的口氣,加上她上次就有殺甲作的心思,所說的‘解決’不會有其他的意思。
突然響起數聲驚雷,閃電劃破長空,行人匆匆往家趕,生怕遲了就被澆成了落湯雞,可這場雷電閃了半刻鍾也未見大雨而至。
等亡垠找到單萱,單萱周身縈繞紅色仙氣,亡垠乍然想到,修道者的仙法多呈現出淺色、亮色的,因為修煉環境的不同,吸收的日月精華不同,仙氣自然要偏明媚亮眼一些。唯有妖族、魔族和鬼族所使用的法力呈現深色。單萱跟隨文淵真人學習道法,理應跟文淵真人的修煉方法相同,也就是仙法跟文淵真人相差無幾,可為何單萱卻是異常的深紅色?
不僅僅是仙法呈現出深紅色,還有異相紅瞳。
亡垠十分確定,這不是魔君重瞳的那一縷魔魂,更不是魔劍的影響,所以亡垠對此也隻能猜測,單萱的異相紅瞳就跟她火屬性一樣,都是天生的。
既是天生的,不隨玄文淵,那就是隨了單華。單華能給單萱這樣一副好修煉的身體,讓見到單萱的他都以為單萱是天生仙骨,那麼單華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呢?
單萱越發覺得唐歡喜卜卦說她父母健在並非空口胡說,亡垠也終於頓悟了。
就在單萱最後一擊,隻差一步就能令甲作灰飛煙滅的時候,伯奇再一次當了壞事的那個。
單萱道:“伯奇鬼將,我敬重你們都是前輩,但我並非泥人,任由拿捏,此番你再想從我手中救走甲作,要麼就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要麼就問問我手裏的劍。”
此時,天上的驚雷閃電終於消失,那是單萱和甲作施法,兵器相撞發出的火花,打鬥停歇,火花自然就沒有了。
甲作十分狼狽,雙目赤紅,身上多處見血,額頭上的紅色犄角甚至都不幸被單萱削掉了一小節,手中兵器紋龍青鐧更是不知掉落到了哪裏,此時也隻能勉強在伯奇身後稍作調整。
伯奇皺眉,他也沒想到他兩次來阻止甲作,甲作居然都落在了下風。
“你既知道我們都是前輩,那我也不凡拿個長輩的架勢,倚老賣老一番,還請你高抬貴手。”
伯奇的這番話說得實在謙虛,他跟甲作不同,甲作不敵單萱,並不代表他不敵單萱。在十二鬼將的麵前,單萱不過是黃毛小丫頭一個,就衝她說話如此張狂,伯奇不必找理由都足以出手教訓一頓單萱了。
本來,伯奇都這麼說了,單萱自然不好再強硬下去,畢竟麵前的不是等閑人物。
可甲作偏不服氣,吐了一口血沫子,恨聲說道:“本尊昂揚天地十幾萬年,今日栽到一個女娃娃手裏,隻能說本尊到了曆劫的時候,來吧!”
伯奇出手幫甲作脫身,可甲作卻不領情,再次迎麵對上單萱。
單萱哪裏還會客氣,隻需最後再狠狠一擊,天地之間就再也沒有鬼將甲作了。
“住手,你看看我的手中是誰?”伯奇趁著亡垠的注意力放在單萱的身上,瞬移過來掐住一邊旁觀的亡垠脖子,以他要挾單萱住手。
單萱當即就看到了,可手中淩厲不減,直到魔劍穿胸殺了甲作才終於作罷!
甲作的心思,正如單萱說的那般,是衝著燭九陰給她的那一半火精而來的。這樣的心思放在地府裏同樣不好交代,甲作假借憐春一事上來凡間,伯奇作為跟甲作一同看守無妄城的鬼將,難免會被牽連其中,又怎麼能坐視不管?
之前,伯奇阻止了甲作,以為甲作在單萱手中吃了點小虧,就早該放下這件事了。豈料,單萱越是厲害,甲作越要跟單萱相爭,在單萱手中受傷就更叫甲作咽不下那口氣,換來的是眼前的這一幕,甲作化作飛灰,墮入輪回。真是難以置信!
可單萱與甲作也不過才兩麵之交,即便甲作心思不正,又沒有深仇大恨,單萱何必下這樣的重手?
“放開他,我可以讓你活著離開這裏。”單萱懸在半空中,用魔劍指著伯奇,用法力傳音過來。
伯奇看著單萱,再次好好打量單萱。
單萱能殺了甲作,又不代表她還能殺了伯奇,單萱這樣的恐嚇在伯奇的耳朵裏聽來,隻叫伯奇覺得,或許是他先前說錯了。單萱的確是天生仙體,可她如今這樣與妖為伍,並非是受妖王蠱惑,而是單萱本身就並非那等大義淩然的正派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