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萱駕馬優哉遊哉,唐歡喜卻有些心不在焉,單萱看見了忙開解道:“我都跟你回孔雀嶺了,你還擔心亡垠會殺了你嗎?”
“不是!”唐歡喜看著單萱,“我突然想到我好像不知道怎麼去妖界。”
等送單萱回去了孔雀嶺,唐歡喜總要去給亡垠複命的,亡垠說他回了妖王殿。可唐歡喜連妖界的入口在哪裏都不知道,怎麼進得去妖王殿啊!
這個問題,單萱就更不在意了,不知道更好。
好在唐歡喜也不過是說了這麼兩句,之後再也沒有嘮叨,估計他是想著先將單萱送去孔雀嶺,其他容後再說。
或許這是亡垠給他的考驗呢!畢竟妖王得一言九鼎啊!妖尊之位,可不是那麼便宜得來的。
大概坐馬車確實比騎馬要舒適多了,單萱不過騎了幾個時辰的馬,大腿內側的嫩肉就被磨爛了。
唐歡喜自己沒事,吃喝都在馬背上解決,還以為單萱也好得很,恨不得連夜趕路。
單萱這才相信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可真是有苦說不出。
當然,最終還是停下來休息了,就算唐歡喜能連夜趕路,單萱非不願意,他也不能拋下單萱一個人上路。
夜晚燃起了火堆,唐歡喜倒頭就睡,理由是明天還得趕路,他得保持體力。
單萱坐在火堆邊上,不停地彎曲雙腿,這要是一直騎馬,以她現在的速度,就算再來兩天也未必回得去孔雀嶺吧!
真要是那樣,還不如耗費點法力吧!
唐歡喜沒一會兒就睡熟了,嘴裏還說著夢話,起先單萱並未聽清楚他說了什麼,等唐歡喜嘟嘟囔囔說了四五遍,單萱才聽到唐歡喜竟是在一直叫著鴨腿。
一路上,單萱並不覺得餓,除了喝了點水,幾乎沒怎麼進食。
唐歡喜啃了不少硬邦邦的饅頭,這個時候想吃鴨腿也正常。
這一天的接觸,除了唐歡喜說得某些話單萱有些不能接受,其他倒覺得唐歡喜很坦蕩,並不像是有心機城府的人。
若唐歡喜所言屬實,引導亡垠在鍾山遇難都非他本意,那麼先前覺得他有問題,大概也就是出在感覺之上。
所幸,無論是亡垠還是單萱,他們都沒有損失,和燭龍一戰沒有造成無法恢複的傷害,那就是一場見識和曆練,何況單萱還因此得到了燭龍饋贈的一半火精。
單萱坐了一夜,等唐歡喜早晨醒來,在他的麵前已經放好了熱騰騰的包子。
“你從哪裏弄來的?”唐歡喜還沒睡醒,肚子就開始咕嚕嚕叫喚了,這時候聞到包子香味,當然是趕緊撿了起來。
“剛去集市買來的!”單萱說著,人已經站了起來了。
其實單萱也不過剛坐下不久,擔心唐歡喜醒來看不見她會亂跑,她去買包子並沒有耽誤太長時間。
“集市?這附近有集市?”唐歡喜咬著包子,兩口就消滅了半個,嘴裏塞得滿滿的,又含糊不清地說道:“早知道有集市,我們應該投宿客棧啊!好像不行,咱沒銀子了,嘖,我覺得身上有點癢,說不定爬了蟲子…”
“走吧!”單萱說著,拿起了插在地上的魔劍。
這時候的魔劍,並沒有太強盛的仙氣,隻是那劍通體紅色,劍身有一處鏤空,手柄處還鑲有紅色寶石,一看就並非凡物。
唐歡喜繼續吃著包子,看了一眼單萱手裏的劍,這才去找馬,一看四周頓時就傻眼了,“馬呢?唉,我們的馬呢?”
單萱看唐歡喜激動地連包子都不吃了,四處亂竄,感情他醒來沒有聽到動靜都沒覺得奇怪的,“我放了,我們禦劍…”
“禦劍?”唐歡喜聽到單萱這麼說,注意力自然又放在了單萱手裏的魔劍之上了,“你那劍是…?”
“魔劍!”單萱並無隱瞞的意思,“你…怎麼走?”
“你當然要帶著我,我可不會禦劍啊!”
“知道了!”
等唐歡喜終於填飽了肚子,單萱禦劍帶上唐歡喜也就出發了。
可能唐歡喜並不習慣太高的位置,牽著單萱的衣袖,一個勁的讓單萱低一點,再低一點。
單萱照做了之後,不得不又罩上結界,不然被凡人看見了,會引起騷動。
唐歡喜鬆了口氣,便開始抱怨先前亡垠帶他乘坐靈冰鳥,眨眼工夫就到了鍾山,他從靈冰鳥上麵下來的時候,兩腿都是軟的,趴在地上過了好久才覺得活了過來。
言語之中,難免要說幾句亡垠沒照顧他的話。
單萱道:“你這時候怎麼又不怕說他的話,會被他聽見了?”
唐歡喜一驚,果然乖乖閉上了嘴巴。
但單萱畢竟是單萱,過於照顧唐歡喜,因此禦劍的速度很慢,他們幾乎到了正午才到了孔雀嶺,唐歡喜那時候又餓得不行了,直問單萱能不能收他在孔雀嶺吃個便飯。
單萱還沒回話,就看到了孔雀嶺的異常了。
罩在孔雀嶺外麵的結界不複存在,孔雀嶺不僅暴露在外,還一片焦黑。
單萱帶著唐歡喜禦劍停在半空中,看到這經曆過一場大火洗禮的孔雀嶺,都來不及作出反應。
最後還是唐歡喜先說道:“天啦,這是遇到了什麼事?”
單萱這才反應過來,收了魔劍,趕緊衝了過去,離鸞、瑞秋、悅容、碧鬟、曉諳、幼林、楚葵,她們還活著嗎?
腳下的灰燼已經沒有一點溫度了,也不知道孔雀嶺是何時經曆了這一場火災,看著滿目的焦黑和無數小動物慘不忍睹的屍體,單萱在那一刻十分後悔她耽誤了這許多時間,或許她早些回來,便還有挽回的機會。
唐歡喜跟在單萱的身後,之前的孔雀嶺有多美,他並沒有見過,所以此時看到孔雀嶺化為了一片灰燼,他也並不覺得惋惜。
隻是看單萱到處尋找些什麼,唐歡喜也想幫個忙,“你在找什麼?我幫你!”
單萱感覺她的鼻尖好像聞到了肉體燒焦的氣味,喉嚨也有些苦澀了,“不用了!”
確實不用了,幾乎在踏進這焦黑的土地之上時,單萱便知道,這一塊已經沒有活物了。